两人对视一眼,孔禄低笑两声,然后板着脸,一脚踹开柴房的门,喊饶命的声音戛然而止。
“大晚上的叫魂啊”
柳子航见来人不是贾赦,便哭喊起来,“我有钱,我家里有钱,你们放过我,我给你们钱,要多少都可以”
“咱们爷是缺钱的人吗”许杰上前几步蹲在柳子航面前,道,“我们也想放过你,可谁让你嘴贱在咱们世子爷面前充大爷呢我们要是为了你这点儿银子放了你,谁来放过我们呢柳公子,你还是老实点儿,也省的遭罪。”
“叶,叶宗平呢你们,你们杀了他”
闻言,许杰看向孔禄,孔禄眼珠一转,便冷笑道,“虽然他现在还没死,不过再过两天就难说了,你要是想活命,就别大晚上的嚷嚷,吵得咱哥几个睡不着倒没事儿,顶多打你一顿,吵着咱们家爷,你有十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这话就是故意吓唬柳子航的了,跟在贾赦身边的几个人都知道,贾赦根本没打算要柳子航的命。
柳子航却是信了孔禄吓唬他的鬼话,觉得自己死定了,呜呜的哭着往角落了缩,端的可怜。
许杰起身走到孔禄身边,拉了他一把,使了个眼色,“走走,这么晚了,该歇息了,明儿还得陪爷去江家呢。”
两人结伴走了,留柳子航绝望的待在柴房里。
次日,贾赦跟唐曦用了早膳便去了江家,江家昨儿便得了贾赦派人送去的名帖,知道荣国府的世子到了扬州,一家子都等着贾赦登门。
唐曦坐马车,贾赦骑着马,还没到江家,隔着四五米远就见江府正门乌泱泱一堆人,再近一些,贾赦就吓了一跳。
只见那群人最前面站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在他身后还站着一名青年,两名少年以及两个六七岁的幼童。
见贾赦骑着高头大马,领头的男子便要行礼。
“老朽见过世子”贾赦忙不迭的跳下马将人扶住,贾赦苦笑道,“表叔这是做什么可是折煞小侄了,小侄如何当得起表叔如此大礼”
领头的男子正是江家现在的当家人,江恩麒,按辈分是贾赦的表叔。身后那青年,贾赦猜是江恩麒的嫡亲弟弟,江恩麟,看上去虽然年轻,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但实际上年纪只怕也有四十了,看上去年轻只是保养得宜罢了,倒是那两个少年人和两个孩子,贾赦猜测是他那四个表弟,江家跟他同辈的男丁,只有江博轩年纪比他大,他要称一声表兄。
江恩麒没想到传说中的纨绔世子居然这么有礼貌,倒是有些意外,不过到底是个老狐狸,很快就反应过来,“老朽失礼了。”
“表叔不必如此见外,小侄是祖母养大的,咱们两家合该多亲近亲近,这几位不知是谁”贾赦端起来还是挺有翩翩公子风度的,换句话说,挺唬人的。
江恩麒打量了贾赦几眼,放松了许多,道,“马车里是侄儿媳妇外头风大,咱们还是进去再说。”
“应该的,应该的。”
贾赦随江恩麒进了大门,唐曦则被带着进了后院,应该是见女眷去了。
来到正院大堂,便有人奉茶,贾赦坐在左上位置,听江恩麒介绍。
那看上去三十出头的青年果然是他另一位表叔,江恩麟。
那四个小辈,年纪大点的少年是江恩麒的嫡次子,江博宇。看上去小些的少年是江恩麟的嫡长子,江博海,两个七八岁的少年也是江恩麟的儿子,是一对双胞胎,大的是江博文,小的叫江博武。
“世子”
没等江恩麒把话说完,贾赦就打断了他的话,也顾不得失礼,浅笑道,“表叔唤我恩侯便是,若是祖母晓得表叔称我世子,我回去就得挨揍了。”
将贾赦真的如此平易近人,江恩麒也就不见外了,“恩侯刚刚新婚,怎地突然来了扬州”
真正的原因贾赦肯定不会说出来,便笑着道,“祖母身子不好,想念娘家人,我就干脆带着妻子来了扬州,也是想请表叔上京陪陪祖母。”
“姑母身体真的不好了”江恩麒其实也有多年未见过这位唯一的姑母了,但却一直没忘记这位姑母,当年在京中参加大比的时候,他就是住在荣国府的。
贾赦对江氏的身体情况没有丝毫隐瞒,“若非是真的不好了,我怎么会亲自前来”
“我们怕是不方便过去。”江恩麒叹道。
贾赦知道江家最近遇到的麻烦,道,“表叔若是担心黄家会为难你们,那倒不必,昨儿我已经收拾过他们了。”
昨晚贾赦闹出的动静那样大,江家早就得到消息了,否则也不会全家除了女眷和重病不起的江博轩之外,都在正门迎接贾赦,不是他们趋炎附势,实在是贾赦的帮助堪称雪中送炭。
思来想去,他们也只有全家在正门迎接,至于准备礼物,贾赦这样的出身,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他们竟是不必准备哪些东西,省得礼没送好,反倒招来反感,觉得他们是在曲意逢迎。
贾赦帮了他们,他们记在心里,往后贾赦若是需要他们的帮助,他们也会竭尽全力,不会保留。
这才是亲戚之间的相处之道,得了帮助便送礼,这就落了下乘,也有刻意撇清关系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