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季辞深眸色深深地看了眼阮沉鱼,保证道,“家里的事儿拿不准的两个人一起商量,我看阮姑娘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阮姑娘?
阮沉鱼抱着胳膊嗤笑,这人难不成活在古代,还姑娘?
贺世昌一噎,他看了看满脸不屑的闺女,再看看一脸笃定的季辞深。
实在不明白这小子从哪儿得出阮沉鱼通情达理这么个结论。
罢了,既然周瑜打黄盖,季辞深愿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当人亲爹的自然不会给闺女拆台。
他刚松了口气,阮沉鱼就忍不住了,她盯着季辞深,笑了。
贺世昌一看闺女的表情,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你还要干嘛?”
“就在这儿写结婚报告吧。”
贺世昌和阮沉鱼同时开口,随后看了眼对方,又同时闭上了嘴。
贺世昌捂着心口,觉得再跟阮沉鱼相处下去,他可能就活不了几年了。
目前还不想死的贺世昌缓了口气,对季辞深招了招手,“辞深,我这儿有信纸,就在我这儿写吧。”
他认命的拉出抽屉,拿出一叠信纸,放在书桌上,还贴心地把钢笔吸好墨水放在一边。
生怕阮沉鱼再语出惊人。
季辞深看着这父女俩,心里深吸一口气。
他面无表情地坐到贺世昌对面,拿起钢笔,在父女俩的注视下写下第一个字。
然后他停住了,抬头看着阮沉鱼。
“你能跟我说说为什么要把孩子接到身边么……”
他不认为依照阮沉鱼的性子能容忍他的三个孩子。
阮沉鱼翻了个白眼,刚要说话,书房门就被推开了。
“爸,小鱼儿为什么这么着急要结……”贺雪庭沉着脸推门进了书房,看书房里还有外人,“婚。”字被她吞进喉咙。
牵强地扯起一个笑容,“家里还有人啊,那我就不打扰了。”
贺雪庭快速的说完,一把拽起一旁的阮沉鱼又快步退出了书房。
贺雪庭嫁在隔了不远的海军大院,骑自行车过来十来分钟的路程。
她是接到阮沉鱼消息,挂了电话直接赶过来的。
阮沉鱼猛地被人从书房拽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眼前的女人拽进一间房间。
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眼前的女人就是原主的大姐贺雪庭,阮沉鱼这才没有抗拒。
贺雪庭进了房间,一把将阮沉鱼按在椅子上,满眼关心地盯着她,神色温柔。
“小鱼儿,刚回家没多久,怎么就要家人了,是家里呆得不高兴吗?”
结婚之后贺雪庭回娘家的次数有限,再加上文工团忙得不可开交,她有时候连家都不回,更别说回娘家了。
自从知道贺白梅不是贺家的孩子之后,贺雪庭在外地,没办法插手。
等她回来,阮沉鱼也找回来了,为了表示对亲妹的看重,她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回来了一趟,还给阮沉鱼带了块上海精钢手表。
阮沉鱼以前沉默寡言,也不敢抬头看人。
贺雪庭问十句话有九句得不到回答。
她单位还有工作,没时间多了解刚找回来的妹妹,吃了顿饭就匆匆赶回回单位了。
之后的日子,她怕阮沉鱼不习惯,也没好打扰她,倒是每天都有给母亲打电话询问妹妹的情况。
母亲每次都说阮沉鱼适应得挺好,再多问母亲也不说了,她就没多想。
今天的电话是贺雪庭第二次跟这个妹妹沟通,结果听到的却是她要结婚的消息。
怎么会这么突然要结婚,阮沉鱼才被接回来不久,父母还没疼爱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给她许了人家?
贺雪庭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阮沉鱼不想在这个家了。
贺雪庭不放心,挂了电话,也顾不上手头的工作,骑上自行车风驰电掣地跑了回来。
阮沉鱼看着眼前的女人,明眸皓齿,潋滟的桃花眼鹅蛋脸,身后一根油亮的麻花辫,一身合体的军装更显英姿飒爽。
这就是原主的大姐贺雪庭,此时贺雪庭正满目担忧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