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白想着,两只手把她扣紧,直到她发出不适的嘤咛。他才确认,她是真的还在。
好端端的,活生生的。
可越这样,她躺在血泊里毫无声息的样子像老旧的胶片影像,在脑子里一帧帧浮现,y魂不散。
问夏第二天醒来时,床的另一侧没有人在。她伸手过去0了0,没有余温,估计走了有段时间了。
她愣了下,努力回忆着或许半梦半醒间遗漏掉了他的告别。可怎么想也没有,只得翻身去拿手机,猝不防看到上面贴了张便利贴。
龙飞凤舞的字迹:“临时出差,两天。”
紧绷的情绪突然放松,问夏轻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起床,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进了办公室,进门就看云谏脚步匆匆地要出门,手里还握着个牛皮袋子,脸上神情难看。
“学长?发生什么事了吗?”
“哦问夏,正好,你跟我一起。”
问夏本来想和云谏继续讨论下那辆面包车和胡星星的事,但云谏看起来一副勿扰的样子,于是问夏也就先忍住了。
两人站在电梯门口等,门叮的一声打开,里面站了几位同事。她抬手,笑意盈盈和同事打招呼:“早。”
云谏侧目看过来,不经意瞥到问夏衣领下的红se痕迹,停顿仅一瞬便收回视线,等电梯里人出去后,迈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问夏才打量着云谏再次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云谏深x1了口气,“刚刚接到消息,淮江水库出现一具nv尸。”
“哦。”问夏一顿,随后点点头,倒是没太吃惊。也不能怪她太无情,跑社会新闻遇到这种事其实不算罕见。
两人一同进入地下车库,云谏拿出车钥匙隔空摁了一下,白se奥迪车灯亮了亮。上了车,云谏才继续道:“水库抛尸,已经是这几个月以来的第四起。”
“第四起?一直没有找到凶手?”问夏这时才有点诧异。
云谏努努嘴,把手里的文件递给问夏,示意她看。问夏打开,里面是前三次被害者的信息,她眉间越蹙越深:“全是未成年?”
云谏缓缓点头,“没有。而且,这些尸t还都丢失了器官。”
问夏怔了一下,“器官贩卖?”
淮江水库位于淮江儿童公园西南角上,因着儿童公园游客稀少,水库更是荒凉无人。
问夏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了好些同行在现场,挤在警戒线前面,吵吵嚷嚷地,其中最为尖锐的是一阵nv人的哭嚎声。
警戒线四周围着警察,里面蹲着两个穿白大褂的法医,尸t附近有个nv人被两个nv警拦住。
问夏对哭嚎声倒是意料之中,只是那张眼熟的面孔让她不禁眯起眼,待走近些看清后,她惊呼出声:“是她?”
云谏从后备箱拿出摄影器材,闻声道:“你认识?”
“昨天就是她打热线过来说nv儿失踪。”
云谏皱眉,没说话。
两人一同上前,看清那具尸t。光看身量就知道是个还未成年的小孩,被水泡的发白浮肿,ch11u0的皮肤上明显可见的缝合痕迹。
两人看着,心有不忍。
问夏喃喃:“昨天胡nv士还和我说,她做了个梦,梦里星星和她道歉,说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胡星星从小只有妈妈陪伴长大,连梦里都是这么懂事。可这样乖巧的小nv孩,顷刻间变成一具尸t,甚至还不完整。
两人忍着情绪按日常程序采集完回到车上,云谏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问夏手肘撑在车窗边沉y。
“面包车,未成年,器官丢失……”
云谏手指一顿,“你想说什么?”
问夏偏头看他,“两年前撞我的同一辆车再次出现抢盗小孩,器官丢失意味着必然就会交易。”
随后她拿出手机在各个软件上搜索词条,在如今这个用社交平台升堂的时代,不论是失踪还是抛尸,讨论度几乎没有。
她举着手机递给云谏看,他缓缓将问夏的手按下:“这不能代表什么吧?”
“的确有可能是因为影响太恶劣怕大众恐慌才摁下的。”问夏点点头,收回手机,“但是移植手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起的。”
云谏t1ant1an唇,想起在病床上呼x1微弱的问夏,突然道:“这件事……”
要不你别cha手了。
可云谏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问夏的声音。
“无论是为了找到馨宁,还是为了报撞我的仇,我都要把真相找出来,让他们绳之以法。”
李聿白不是第一次来北海,和问夏还在一起时,他们来北海旅游过,在某个假期。
问夏大学没参加过任何社团部门,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兼职,暑假她也在放假刚开始那会儿回去几天,然后回淮江打暑期工,为了不打扰到室友还特地在校外租了个房子。
李聿白也总是直奔淮江,有时候问夏空了,也会一起去别的城市走走。他俩分手的前一个月他连京西都没回,两个人就窝在出租屋里。
问夏怕热,稍微凑近点都要骂骂咧咧,可李聿白总觉得不够,把她摁在怀里做了一次又一次。
夏天总是暴烈又黏腻,窗外蝉鸣不止,屋内暧昧不息。
“聿白?”
陈飞的声音让李聿白停止回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