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祾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终于把所有抚蒙公主和格格们的教养嬷嬷处理好,但是这件事对蒙古也产生了震动,他还要对那边进行安抚。
正式废除教养嬷嬷制度后,额驸们与他们的妻子终于不再像牛郎织女一样,因为隔着一条银河相聚困难了,相处时间多了感情升温,在请安的折子里面自然少不了感谢之语。
康熙收到了一位察哈尔敖汉部亲王的请安折子,他言辞恳切地诉说了他所知道的额驸们的情况。
其实他们这些额驸也少有见到公主,教养嬷嬷在他们面前也是趾高气扬的样子,他们以为是公主授意所为,公主不想与他们接触,再加上公主身份尊贵他们不敢冒犯,心里一直也憋着气,又舍不下脸面去求和,自从少了阻碍,与公主相处后知道了真相,他们很抱歉没能亲自向公主求证。
康熙也回复,是刁奴胆大包天,他们没想到也正常,不知者无罪。
杜尔伯特部郡王更是上折子报喜,他的福晋是一位宗室格格,两人成婚好几年了,一直没多少时间相处,也没有孩子,如今他的福晋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这怎么能不让他兴奋呢?
康熙见了也很高兴,回复他照顾好福晋和孩子。
但是自从废除这个礼制后,蒙古请安的折子愈来愈多,如同雪花一样堆满了康熙的御案,即便没得到回复,也不影响他们写第二份、第三份折子的热情,康熙看不过来就只好都交给胤祾去看了。
而听说康熙把这件事全权交给哲亲王负责后,公主、格格和额驸们就都把折子直接递到了他这里,所以这段时间胤祾都忙着整合信息,居然比上朝办差还累。
吉布楚和有些心疼他,于是放下了弘景的认字教学,上手帮他一起看折子整理总结信息。
“你如今都已经成了蒙古专用传声筒了,他们的折子说一些生活琐事也就罢了,怎么政事也征求你的意见来了?”吉布楚和看着一个折子直皱眉,胤祾说到底只是个亲王,也不是太子,怎么能直接对蒙古号施令呢?
这是一位鄂尔多斯部郡王的折子,他言及部落人丁旺盛,畜养了大量牛羊,但是内地需求不大,蒙古各部又都有牛羊,多的无法处理,所以他们想减少养牛羊的数量,让多余的壮丁们去开荒种地,希望朝廷可以批准他们部落在外围圈地的请求。
“还有这种事?是哪个部落的?都说了什么?”胤祾疑问三连,他看了这么多折子,都是感谢汗阿玛英明神武的,然后就是话家常,还没见过直接说政事的。
吉布楚和把折子递给了胤祾,“喏,你看看,就是这个科尔沁的鄂尔多斯部郡王,他问可不可以少养牛羊,分一部分人去开荒种地。”
胤祾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将折子合起来单独放在一边,他丝毫不见慌乱,“没事,又不是我替他做主了,明日带着这份折子给汗阿玛,就说鄂尔多斯郡王的折子放错了,所以才到了我这里。”
又不是他授意的,这个事情他毫不心虚,实话实说就是。
“看起来,额驸们对大清还是很亲近的,这个喀喇沁部贝勒的请安折子我这个月都看到三次了。”吉布楚和又拿起了一本奏折,打开才现是个熟人写的。
她有些哭笑不得,这位贝勒真是废话得可以,每次问皇上和皇太后安好这一件事,都能洋洋洒洒写满一本折子。
胤祾闻言也笑了,这位奇葩的贝勒他也有印象,他在自己案上几叠折子中巡睃了一下,才从里面抽出了一本递给吉布楚和,“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本喀喇沁贝勒的请安折子与你那里的三本是同一个人写的。”
吉布楚和无语了,一个月上四本请安折子,至于这样吗?要是每个人都这样,一个月平均到每天的请安折子皇帝都看不过来。
“汗阿玛就没有要制止他们的意思?这些请安折子不过千篇一律,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吉布楚和看了这么多折子,眼睛都要看花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还任由他们这么盲目下去。
胤祾摇头,“这些请安折子也是蒙古对大清的示好,拒绝了多影响感情,过段时间应该就少了,汗阿玛本来就打算今年早些去塞外草原,只是二伯还在病中,他有些担忧才迟迟没有动身,现在蒙古表现得这么热情,汗阿玛最迟六月也该出了。”
去年七月,温宪公主在去热河行宫避暑的路上病逝,皇太后因为伤心过度也大病了一场,康熙素来孝顺,皇太后大病未愈,他自然就放弃了原本的计划,所以去年没有去巡幸草原,打算今年早些时候去。
而今年年初,关系亲近的兄长裕亲王福全又病了,断断续续现在还没恢复,康熙自然迟疑不敢动身。
吉布楚和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说,“那汗阿玛应该要下决定了,我前些日子在皇玛嬷那儿请安的时候,二伯母也在,她说汗阿玛上次去裕亲王府探望二伯的时候,二伯就劝汗阿玛不必顾虑,早些出也能早些回来。”
这时候,胤祾放下了最后一本折子,呼了口气,“今天的折子总算看完了,希望汗阿玛早些去安抚那些蒙古王公们,也好让我们早些解脱。”
五月中旬,康熙怀着对兄长病情的担忧起驾去了蒙古,毕竟还是国事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