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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新的一天（第1页）

亚历山大见到了真正的女仆，一个名叫贝蒂的小姑娘。据说是灾难之后唯一一个逃出生天的城堡女仆，也是瑞贝卡唯一的朋友。

“救命啊——来人啊——”

这天深夜，一声尖叫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亚历山大被惊醒，听到外面已经乱作一团。有士兵们跑动的脚步声，铠甲武器碰撞摩擦的声音，还有紧张的交谈声。

帐篷里其他几个人也已经醒来，每个人脸上都是一样的茫然和惊恐。

“怎么回事？”

“石球！那个石球出事了！”

“什么？！快去报告领主大人！”

“已经有人去了！”

几个士兵从他们所在的帐篷旁边路过，对话内容被亚历山大他们听得很清楚。

有一个满脸皱纹的男人打了个哈欠，小声抱怨道：“这见鬼的石球，已经是第二次了！”

“什么第二次？还有第一次？”亚历山大好奇地问了一句。

回答他的是另一个带着疲倦的声音：“石球啊。上一次半夜吵吵嚷嚷，说遗迹里出了问题，所有士兵都很紧张，第二天营地里就有了那个石球。”

“遗迹？什么遗迹？”亚历山大本能地追问了一句，又很快反应过来，“如果是什么秘密，我就不打听了。”

“呵呵，告诉你也没什么，咱们都是塞西尔领的人，”旁边的男人咂咂嘴，声音压得更低了，“咱们领主老爷能掐会算，在山里现了古代遗迹。”

亚历山大配合地出一声惊叹：“太厉害了！”

“哈，那是，咱们领主可是传说中的大英雄。”

“我小时候听老人讲，高文·塞西尔公爵带着刚铎群众逃离废土的时候，常常能猜到怪物的动向，预判前方的地形，他就没打过败仗。公爵老爷本领真是神奇啊。”

“那是，要不然怎么是公爵老爷呢。”

聊了一会儿，几人打着哈欠准备继续睡觉。那个告诉亚历山大山里有遗迹的男人还叮嘱了一句，让亚历山大不要走漏消息给外乡人。

亚历山大僵硬地应了一声，实在没敢说自己就是外乡人，而且过了冬天就打算回家。

总之这是一个普通的夜晚，虽然被吵醒了一次。

营地周围有士兵巡逻。他们铠甲明亮，精神抖擞，身形挺拔，孔武有力。旧领地生过的灾难中，就是这些士兵们从怪物中杀出一条路，护送手里没有刀剑的领民们逃出生天。他们是大家安全感的来源。所以，绝大多数领民即使被吵醒，也能重新进入梦乡。

“又是新的一天。”山姆，昨天夜里告诉亚历山大秘密的那个室友，早起和亚历山大等人打招呼的时候这样说。

“呵呵，是啊，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这真不赖。”

“嘿，亚历山大，又是新的一天。”

“你好，卢克，又是新的一天。”亚历山大面对同小队工友卢克的问候，致以相似的回应。他心里琢磨着，这是本地独有的问候方式吗？开拓领的所有人都很喜欢互相问候“新的一天”。

“昨晚的动静，你也听到了，是不是？”卢克和他年纪相仿，很喜欢来和他聊天。

“是啊。”亚历山大点头，语带感慨，“我听到他们说‘石球出事了’。不过我相信，伟大的公爵大人和可靠的士兵们能解决这样的小麻烦。所以我就继续睡了。”

“哈哈，我也是。”

“什么小麻烦？你们在说什么呀？”瑞贝卡·塞西尔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子爵小姐！”几人慌忙弯腰行礼。

亚历山大和其他工友一样，期待从子爵小姐这里听到几句内部消息。即使瑞贝卡小姐平时没有架子，她也是货真价实的贵族，是塞西尔家族的一员，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和管理者。

瑞贝卡听完他们七嘴八舌的讲述，小小地惊呼一声：“哇！”

这位特立独行的子爵小姐睁大了双眼，激动地说：“昨天晚上竟然生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我一点也不知道！哎呀，祖先大人和姑妈他们去看石球也不叫我，我很喜欢热闹的。”

平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卢克揽着亚历山大的肩小声嘀咕：“看来打听不到更多了，咱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亚历山大很认同：“是啊，我们还是踏踏实实地烧石头吧。贵族老爷们总是有很多秘密，那不是我们该打听的。”

他在家乡红石镇的时候认识一个佣兵，那家伙自称曾是某个贵族老爷的猎犬，有一天喝多了酒，误打误撞到了老爷的地下室。看到那些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女童，他瞬间清醒了，晓得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连夜逃出那个贵族的领地。

烧石头。

继续烧石头。

“还是不行……”瑞贝卡·塞西尔叹了口气。面对接连失败，总是精神头十足的子爵小姐此时也有些情绪低落。

“瑞贝卡小姐，虽然不知道您想要做什么，但是我相信您一定会成功的。”站在旁边担任助手的亚历山大安慰道。

瑞贝卡抿了抿嘴，小声说：“谢谢你相信我。其实我总是把事情搞砸，从小就是这样。如果不是塞西尔家族没落，像我这么……笨拙的孩子，是不会成为家族继承人的。”

亚历山大“呃”了一声，也不知道再说点什么。

两人的对话只是一天工作的小小插曲，子爵小姐只过了一会儿就重新挂上了无忧无虑的笑脸。亚历山大也没再想这件事了。

吃过午饭的工人们结伴回到了工棚，没想到瑞贝卡子爵已经在那里了。

“子爵小姐！”头花白的老山姆哆嗦着弯下腰，“我，我们，吃过饭就过来了，绝对，绝对没有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