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去看不代表声音传不过来,没一会就听到后面姜黎在嘀咕:“云霄,我就说你今早上干嘛莫名其妙让我多占俩位呢,原来还是为了美人小学弟啊。”
付云霄没理他,姜黎也不在意,继续抱怨:“不过给小学弟占位就算了,干嘛还给那个颜清占啊,他每次见到你都摆一张死人脸,吹鼻子瞪眼的,你看他刚才那态度,啧,我可老早就看他不爽了。”
付云霄还是没说话,后面传来翻书的声音,似乎是在看车上的旅游宣传杂志。
没人搭理他,姜黎一个人唱独角戏也没意思,哼了声,无聊地把双脚蹬到前面的椅背上。
那是颜清的位置,姜黎用的力气不小,迟雪洱甚至看到他因为这一脚身体往前震了下。
颜清果然面露不悦的神色,皱眉刚要作,突然听到后面响起另一道清冷好听的男声。
“把脚放下。”
“……哦。”姜黎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付云霄会管他这个,以前比这更加不文明没礼貌的行为他也不是没做过,也没见付云霄看不惯啊。
虽然奇怪,还是讪讪地把脚收了回去。
大巴车开了好几个小时才到目的地,迟雪洱在车上睡了一觉,被通知要下车时人都还是迷糊的,身体软绵绵的提不上来劲。
但这种懒散等到一下车看到周围的风景后,便瞬间化为了惊叹和赞艳。
怪不得这里的雪景会让全国各地的游客趋之若鹜,他们生活的城市虽然也有雪,但那种散落在钢筋水泥还有绿化带上的零星雪花是没有灵魂的,不像此刻眼前所看到的景象,称得上是冰雪世界,有种大自然原始的极寒凛冽之美。
大巴车停在他们要入住的酒店前,学生们拎着行李去办入住手续,中午去餐厅吃个饭,下午就开始自由写生活动。
迟雪洱自然是跟颜清一个房间,两人简单收拾了下,迟雪洱便迫不及待背着画板要出去。
颜清没他这么有兴致,闲散地歪在床上,还打趣他:“看得出来你以前真是被憋坏了,出来玩就兴奋成这样啊。”
迟雪洱看他还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只好暂时把画架放下:“你不觉得这里很美吗?如果这里是我的家乡就好了,可以一直看这么漂亮的风景。”
“美是美,但也只有冬天美,肯定不适合生活。”颜清不留情地给他泼冷水:“要我说你就是一被关在城堡里的小王子,没见过真正的世面,这才哪跟哪啊,我之前跟家人去过一个南方的古城,碧水黛瓦,气候宜人,还有很多没见过的花,美得眼花缭乱,我还想着以后存钱能去那养老呢。”
迟雪洱听得入神,脑海里下意识勾勒出那些画面,尤其是听到那里还有很多叫不上来名字的花时,心中便更加神往了。
毕竟他来到这个世界时,最一开始的梦想就是住进一栋有花园的小别墅,最好是像颜清刚才说的,能在那里养老,也算对得起他这副破烂身子。
如果之后他跟6熵的协议到期了,或许可以考虑去颜清说的这个古城定居。
两人在房间里磨蹭了会,去酒店餐厅用午餐时竟然又碰到了付云霄跟姜黎,既然遇到了就不好忽视,更何况在大巴车上还欠了人家一个人情,迟雪洱便打算这顿饭请他们吃。
付云霄倒是没跟他客气,大方的点了餐,在他们对面坐下。
吃饭的过程倒是挺和谐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付云霄在找话题聊,姜黎也难得没有像往常那样说些没礼貌的话,也不知是不是付云霄提前点过他的原因。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迟雪洱的错觉,以往付云霄出现时总是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但今天比起他,付云霄停留在颜清身上的视线似乎要更多一些。
隔一会就会找话题跟颜清说些什么,虽然问三句颜清顶多回他一句,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
付云霄热脸贴冷屁股,竟也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
这情景第一次让迟雪洱对付云霄这个人有了点不一样的想法,忍不住看了他好几回。
付云霄像是没注意他的视线似的,托着腮,神情有些散漫,餐厅的暖光打在他有些苍白的眉眼上,狭长的双眸沉黑,时不时淡淡扫一眼正在吃饭的颜清,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迟雪洱收回观察的视线,觉得哪里有些古怪,却又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吃完饭不久他们就从酒店出,山上又下起了雪,放眼望去整片山都是白茫茫的,银装素裹,特别壮观。
这会出来写生的有十来个人,全都淋着雪在画板上描绘属于他们眼中的雪景,是艺术生独有的浪漫。
迟雪洱找了处喜欢的景,也架上画板开始画,只是他还是有些低估了山里的气温,即使裹成了北极熊,也还是冷得手上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