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木的家具也变得陈旧了起来,打眼看过去全都是衰败的景象。
郝若芳招呼她坐。
屋子里的床上被褥都没有叠
,散发出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郝若艳好不容易在床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忍不住问道。
“大姐,你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了?”
郝若芳的脸色暗了暗,若是别人问她这个话,她肯定会以为人家等着嘲笑她。
可对方是自己的亲妹妹,十多年没有联系,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去年秋天的时候,志刚身子受了伤,打那以后家里就中了邪似的,每况愈下。后来你姐夫又得了这个病,家里就剩了我一个人。要钱钱没有,要人人也没有。我真是·······哎——”
说着说着,郝若芳止不住的流下眼泪来。
郝若艳看的也伤心,她来的时候听代书记说了一嘴,说是给儿子治病才弄成这样的。
“大姐!事到如今,你也别一个人硬撑着了。我听说你们村上对你们还不错,那个书记跟我说要给你们送东西送钱,你咋······”
郝若艳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郝若芳狠狠的啐了一口。
“要不是因为苏玉梅那个小贱人,我家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以前原本还好好的,自从那个小贱人嫁给了村头的宁厉以后,我家的日子怎么过怎么不顺!”
“现在村里拿出来的钱,还不是那个小贱人厂里的分红!别以为她有几个臭钱,我就得向她低头!门都没有!我宁愿吃糠咽菜也不要她的臭钱!”
郝若艳听得有些发懵,在脑子里捋捋好几遍才捋清楚这其中的关卡。
怕是自己大姐说的这
个小贱人就是门口那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女孩子,听说她是什么服装厂的厂长,年纪轻轻就有这番作为,也不知道自己大姐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这么恨这个女孩子。
这事要是放在自己身上,还巴不得抱上人家的大腿呢。
郝若艳轻叹了一声:“大姐!不是我说你,哪有人把东西和钱往外推呢!你干什么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啊!你看你现在的日子过得这么难,既然他们乐意给,你就拿着呗!”
“你愿意骂她,关上门尽情地骂!敞开门,她给的东西你照样拿着,难道不好吗!”
郝若芳的脸上都是忿忿的神色,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不知道,你侄子的病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要不是因为她你侄子怎么会落得现在的田地。”
郝若艳忍不住皱眉:“说了一顿,志刚到底得了什么病?”
郝若芳的脸色一滞,眼神有些躲闪,但终归还是自己的亲妹子,没有瞒着她,凑到了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隔壁的吴志刚将自己的全身都缩在角落里,躲避着外面照起来的阳光。
好像他是什么阴暗的生物一样,一晒到太阳就会被烤死似的。
确实,自从那件事以后,他活得就像一条蛆,一切与光明有关的东西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听到自己的母亲在隔壁跟自己的小姨议论着自己,他将自己的头埋的更深了些。
再埋深一些,再埋深一些就不用去面对那些眼
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