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独孤一鹤。”
作者有话要说:墨墨你现在已经丧心病狂到连陆小凤都调戏了吗?!
☆、峨眉
峨眉
西门吹雪的话音刚落,木屋中所有的声音都在一瞬间静默了下来,屋内的气氛好似是凝固了一般。
孙秀青似乎是一时之间还难以消化西门吹雪话里的意思,睁大了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西门吹雪,而后眼眶一点一点变红,连声音都好像是在颤抖:
“你、你说什么?”
西门吹雪连眼皮都没有抬,依然毫无情绪起伏地冷冷道:“我杀了独孤一鹤。”
孙秀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双雾气迷蒙、泛着水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西门吹雪,其中似是有万般情意与幽怨,都要说与她眼中的那人听。
柳墨归这时候却是有些心不在焉——刚才进门的时候,如果不是错觉的话……
小姑娘正努力地做着回忆和确认,牵着她的那只大手却是忽然微微收紧,随即便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掌心摊开——宽大的衣袖掩去了两人亲密的小动作,柳墨归只觉得花满楼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划过自己的掌心,带起了微微的痒意,静下心来顺着那些“笔画”,一点一点辨认出了他在自己掌心写下的两个字——有人。
小姑娘抿了抿唇,用手指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掌心,随即便被花满楼再次紧紧地握进了掌心。小姑娘对着花满楼无声地笑了笑,再一抬眼,立时就撞上了孙秀青看向西门吹雪的眼神——
那种眼神,有委屈、有震惊、有哀伤、有挣扎……有千言万语,但却绝不是仇恨——她还是喜欢西门吹雪,她震惊、她哀伤,都是因为西门吹雪杀了她师父,他们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而不是因为师父不在了,也不是因为有人杀了自己的师父。
柳墨归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花满楼:“花满楼,独孤一鹤……对她不好吗?”
“据闻峨眉三英四秀皆是孤儿,自幼便由掌门独孤一鹤抚养长大,”花满楼叹了口气,轻声解释着,“虽名为师徒,实则与父子、父女无异。”
花满楼的话音刚落,小姑娘一瞬间就沉下了脸色,素来清脆的声音竟是也泛起了凉意:“独孤一鹤真可怜。”
“你什么意思?”石秀雪啪的一下拍案而起,看着眼前若无其事的小姑娘,新仇旧恨登时一起涌上心头,当下就拔剑出鞘,怒而指向了柳墨归,“谁准你对我们师父说三道四的?”
小姑娘将视线移到她的身上,竟是轻轻地笑了一声:“又用剑指着我,你是还想再尝尝万花谷点穴截脉的滋味吗?”
“你!”
“独孤一鹤对你们那么好,现在西门吹雪杀了他,你们却没有一个人想到要为他报仇,”小姑娘没有理会勃然大怒的石秀雪,依然冷着一张俏脸不紧不慢地说着,清脆的声音在这静默的屋中显得格外清晰,“他怎么会不可怜?”
独孤一鹤之于峨眉四秀,难道不是就和万花谷里的大家之于她一样重要吗?她已经回不去了,万花谷里的所有人都死在了那场战乱里,她做梦都想回到大唐、回到万花谷,拼却这条命多杀些叛军为大家报仇也好,和大家一起并肩守护家国、战死沙场也好,无论结局多么惨烈她都愿意,可终究也只能是在梦里想一想,再也没有实现的可能了。西门吹雪对于孙秀青来说,不过是才见过一次的男人,就算再喜欢,能比像父亲一样的师父更重要吗?
师门、家人……这些她愿意用性命去守护的东西,为什么孙秀青、甚至是峨眉四秀,全都可以那么不在乎?
小姑娘的话说到后来,已经是也带上了颤抖。花满楼心知她必然是又想起了自己的师门,满是心疼地轻叹了一口气,将小姑娘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孙秀青原本就已经惨白的脸色却是立时就变得更白,终于是一咬牙,拔剑出鞘,向着西门吹雪刺去:
“你杀了我师父,我跟你拼了!”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连剑都没有拔,只是随手一拂袖,孙秀青左手的剑已经“叮”地一声敲在了她右手的剑上,整个人都向后仰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西门吹雪这次连看都没有看她,只是冷冷道:“你们全上也没有用,若要报仇,不如回去叫青衣一百零八楼的人全出来!”
孙秀青一惊,失声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会和青衣楼有关系?师父他老人家这次到关中来,就是因为他得到了消息,说青衣第一楼就在……”
话音未落,一道乌光伴着“铮”的一声轻响忽然间从窗外一闪而入,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同一瞬间,花满楼衣袖一扬,卷着跌倒在地的孙秀青一下子退了开来,西门吹雪同时拔剑——一根细如牛毛的飞针就这样打在了他手中剑的剑身上,发出了“叮”的一声轻响后便掉到了地上。陆小凤脸色一凝,刷的一下从另一扇窗中掠了出去。
柳墨归揉了揉因为先前情绪激动而微有些发红的眼眶,走到西门吹雪身前,蹲下-身来,看着地上那根在光线下泛着幽幽冷光的飞针,片刻后仰起了头:
“有毒。”
西门吹雪点头,转头看向几乎已经完全呆滞了的孙秀青,依然是声音清冷:“青衣第一楼在哪里?”
“啊?在、在珠光宝气阁后山的小楼上。”孙秀青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茫然无措,几乎是下意识地如实答道,却很快就回过了神来,脸上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终于也只是傻傻地问了一句,“你……你为什么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