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千金。”余笙哑然失笑,“还真是合算。”
阿墨一脸认真道:“我从前跟别人报价都是一个人头就千金,看在你我有些交情的份上,才给你按一夜算的。”
毕竟真要动起手来,一夜之间还真不知道要杀多少个。
阿墨说的合算,是真的合算。
余修竹和李伯等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背后一凉,这一身黑衣目不能视的阿墨姑娘不是一般的奇怪。
同时,他们又对今夜余笙去千珍楼充满了忧惧。
刚接了昨夜黑衣人忽然潜入余园杀人那记暗招,这就又出明招了。
“要是说交情……”余笙尾音微微拉长,“不杀不收钱?”
阿墨听到这话就有点想拔刀:“你怎么这样做生意?”
余笙见阿墨没有拒绝,微微笑道:“那确实合算,成交。”
当天,夜色降临时。
余笙带着余修竹和阿墨一同去千珍楼赴宴。
千珍楼有五层高,楼里楼外极尽奢华,是黎州一带的达官贵人们请客喝酒的最喜欢去的地方。
今夜却被黎阳侯府包下,只有顶楼开宴。
余笙这一行人入内,婢女和护卫们就被一楼的侯府长随拦下了,“宴席上都是贵人,自有专门的伺候,这些人候在楼下即可。”
飞红滴翠和空青带的护卫们见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余笙。
余笙点点头,示意他们留在一楼。
她只带着余修竹和阿墨上楼,侯府的人看一个是十三岁的少年,一个是瞎了眼的小姑娘,就没再阻拦,让小厮领着她们上楼。
余修竹年纪小生怕露怯,一路都绷着一张脸装老成。
阿墨走得慢,摸摸栏杆,又闻闻美酒佳肴的味道。
余笙放慢了脚步牵着她一边上楼,一边听周遭的动静。
她们按时赴宴,黎阳侯倒是早到了。
席间似乎还有不少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那姓余的自己不小心失足坠楼,怎么还能反咬到六公子头上?”
“还是侯爷大人有大量,竟还专门设宴请余家人过来论事……”
“那余家女儿出身商贾,一身铜臭,何等卑贱?六公子能看上她愿意纳作侍妾原是她的福气,不知感恩就算了,还这么能闹腾!”
“也不知道世子爷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这么帮着余家?”
“都说余家几个女儿生得美貌过人,莫不是世子爷也有心纳美入怀?”
席间众人说着,都露出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表情哈哈大笑。
他们说这些话都为了在黎阳侯面前讨个好,因此嗓门都响亮得很。
余笙这几人走在楼梯上听了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