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冥渊才开口道:“你想听关于她的事吗?”
林光漪放开冥渊,摆了摆手,“你前任的事情,我不想知道,那是你们之间的回忆,你放在心里就好。你没有瞒着我,我就很开心了。”
林光漪琢磨着说:“那云儿你是怎么打算的呢?就一直放在小院里?”
冥渊问:“云儿孤身一人,这些年一直漂泊,也无处可去,你可有什么好的安排?”
林光漪笑,“我哪有什么好安排?只是想着她既是你故人,应该护她周全,让她过上好日子。可她一个女子,如今没名没分的住在小院,闲言闲语总是免不了,对她反而不好。”
冥渊想着的确是这个理,他只是不忍云儿一人漂泊在外,无依无靠。带回来想着先在小院住下,并没有想这么多。林光漪这么一说,他才觉得有几分不妥。
“要么让她跟在你身边伺候你?”冥渊问道。
让老公前任的丫鬟伺候自己?林光漪不想。
林光漪对云儿也有几分心软,一个弱女子,漂泊无依,找了主子这么多年,主子却死了,“你认为的好去处就是伺候人呀?你可以问问云儿自己想做什么。依我看呢,她主子已死,若她想去投胎,你就给她安排个好出身。若她想留在酆都城呢,她不是弹的一手好琵琶,唱曲也十分好听,是一技之长,你可以出钱给她开个歌舞坊嘛。”
林光漪拿起桌上的零食,拆开放进嘴里,“依她的歌喉,再加上有你这么个大靠山,生意肯定红火,日进斗金。与其伺候人,不如自己做个小老板,你觉得呢?”
冥渊知道林光漪这番打算是真心为了云儿好,揉了揉林光漪的头,“你这提议不错,今天出去疯了一天也累了吧,先休息吧。”
“打了一下午的球,我有点饿了,想先吃点东西。”林光漪吃完一袋小饼干,冥渊喊来小鬼,吩咐厨房做点吃的,林光漪拦住冥渊说:“我不想吃饭,只想吃点零食。”
冥渊也就作罢,沉默地把林光漪装零食的箱子递过来,林光漪又拿了一包开心果,吃完开心果,又啃了个鸭脖子,刚准备去洗手,一张湿巾就递到眼前,林光漪笑着接过来,擦擦手。林光漪心想怪不得有的人想找年纪大的老公,年纪大的是会照顾人,疼人。
林光漪又喝了半杯水,去刷干净了牙,上床睡觉。
许是打球太累,第二日林光漪起的有点晚,匆匆忙忙赶去上课,还差点迟到。
林光漪放学回去后,又逗着美妞玩了好一会,回到卧室,看到桌上的包,才想起来让尹良辰加自己微信的事,拿过手机,尹良辰果然守诺,昨天晚上就加自己微信了。林光漪赶忙通过,信息过去:“良辰,不好意思,忘了看手机。”
“没关系。”
林光漪找了个椅子坐下,把近日所学的有困惑的地方,给尹良辰了过去,他一一解答,了过来。尹良辰的解答通俗易懂,对林光漪这样的新手来说很是友好。
同一时间书房里云儿听完冥渊对她的安排,抬眸看向冥渊含泪说道:“公子可是嫌云儿碍眼?公子若是嫌云儿碍眼,云儿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绝不打扰公子。”
冥渊没想到云儿会这么说:“此话怎讲?我是想给你安排个好去处。”
云儿却哭着说:“这些年我走遍酆都城的大大小小的城市,乡镇,就是为了找到小姐和您。小姐已经走了,在云儿心里公子就是云儿唯一的亲人。”
云儿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我若想去投胎,早就去投胎了,云儿心中念着小姐和公子,便是给我个皇帝做,我也是不稀罕的。云儿本不愿意抛头露面,我出来卖艺,是为了打听小姐和公子的下落。如今找到了公子,又岂会为了那点黄白之物,去以色事人?”
冥渊看着哭哭啼啼的云儿,问道:“那你可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云儿跪倒地上说:“云儿孤零零一个人,小姐走了,我无依无靠。不想上天垂怜,让我再次遇见公子,云儿愿意跟在公子身边,哪怕为奴为婢云儿也心甘情愿。小姐在时,云儿心中只有小姐,小姐现在不在了,云儿心中便只有公子。便是泼天的富贵,云儿也不稀罕。若公子不要云儿,云儿便再无牵挂,只愿散了这魂魄了事。”说罢,朝地上重重磕了个响头。
冥渊想了一会儿,站起说:“你先回去,容我再想想。”
云儿轻咬嘴唇,泪眼朦胧地望着冥渊,终是微微点头,退了出去。
冥渊坐在那里静静沉思,林光漪虽未明言,冥渊也知道她并不想云儿留在府上。
冥渊想起云儿从前总是默默跟在他和那人后面,她家小姐活泼好动,云儿安静心细,小心翼翼护着她家小姐。
有一次冥渊受了重伤,那人哪里照顾过人,哭的一双眼睛通红,急得团团转。是云儿衣不解带地伺候了两三个月。
冥渊伤得重,昏迷中,喂不进去药,喂十勺也就能勉强吃进去一两勺。每日喂药,是云儿把冥渊半搂在怀里,像喂婴儿般把汤药慢慢滴入他的嘴里,一点一点地喂。
那时他还不是阎罗王,寻不到什么灵丹妙药,找鬼医开了药,云儿日日熬好药,喂给他吃。知道冥渊爱干净,便每日给他洗头,擦洗身子,照顾的无微不至。
等冥渊稍稍好些了,云儿又变着法的熬汤,做粥,给冥渊补身子。什么鸡汤、鸭汤、鸽子汤、猪蹄汤、排骨汤换着花样的煮,怕冥渊吃腻了。
云儿厨艺极好,伤势恢复好了,冥渊也胖了一圈。
冥渊的命可以说是云儿救回来的,即便是不看在那人的面上,冥渊也不可能让云儿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