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董晓晓既然来了,自然不能继续糊涂下去。
尤其是虐打孩子这事儿,她也是真干不出来。
她解释:“我没有打孩子,我是想要打扫来着。”
说着,董晓晓真的拿着扫帚开始打扫跟垃圾场一般的院子。
秦树一个人要养活四个人,所以整天都忙个不停,拖着瘸了的左腿甚至比那些身体康健的人更加努力干活,经常是早出晚归的。
但是原主却懒得要命,看两个孩子的原则也是饿不死就行,更别说打扫家里的卫生了。
所以这屋子用垃圾场来形容,真的是一点都不过分。
董晓晓上辈子是个医生,患有重度洁癖,这屋子叫她住,她还真的是住不下去啊。
所以她拿着扫帚,赶紧先将院子的垃圾扫在了一堆,又将那些大块的石头捡起来堆在了一起,忙了个满头大汗。
秦树回到屋中,见董晓晓一反常态开始打扫院子,眼底冷色依旧。
他刚坐下,秦海阳就急忙给秦树倒了水,端到桌子上,道:“爸,你回来了?先喝口水吧。”
秦树的确是口渴了,他抿了抿绯薄的双唇,端起瓷缸,喝了一大杯水,这才紧紧拧了拧眉心,沉声问道:“阳阳,她又打你了么?”
虽然秦海阳很想看他爸将那恶毒女人骂一顿,但是想到刚才那个坏女人说的,小孩子撒谎鼻子是会变长的,他只好实话实说道:“爸,那坏女人今日没有打我们,是大妞摔烂了她自己的玉佩,牛婶子想要栽在我头上,来家里闹着要钱,坏女人揭穿她了,还用扫帚将她赶了出去。”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秦树一时有些愣神,没想到自己居然冤枉了董晓晓。
以往那次回家孩子不是状告被她打得满身伤痕的,原本,他这次回来是下定决定要跟董晓晓离婚的。
她怎么忽然转了性子,护着孩子,还勤快了起来?
见秦树眼神动摇,秦海阳当即又义愤填膺地告状道:“不过那坏女人今日偷了家里头的钱!我听牛婶子说,他是要补贴小白脸的!我拽住她,将钱抢了回来!我感觉她今日对我们好,就是想要哄着我们将钱给她的!”
听了秦海阳的话,秦树本来稍微有些缓和的神色,顿时变得青黑阴沉了下来。
端着瓷缸的手也紧紧攥了起来,攥得青筋暴起,骨节发白,整个人的气压都森冷了几个度。
董晓晓刚好将院子打扫干净,回到屋中,想要继续将屋子打扫干净,正好听见了秦海阳这番话,还有秦树那阴沉得如丧考妣的俊脸。
董晓晓看得微微心虚。
真是作孽啊,原主惹出来的烂摊子,现在要她慢慢来收拾。
原主来下乡后,一连几年,几乎连县城都没有出去过,她现在暂时也无处可去,只能先留在秦家过日子,将情况摸清楚再想办法挣了钱,所以董晓晓不想跟秦树的关系闹得那么僵硬,当即开口解释道:“你胡说!小孩子家家的!你懂得什么,就听人家乱说啊!这钱我是拿去买粮食的!屋里头没有米了!也没有面了!”
她强行挽尊道。
然而,还不等她说服秦树,门外却忽然传来了一道娇柔的嗓音。
“秦大哥,你在家吗?我家里头有好些鸡蛋,我最近感染了风寒,吃不得鸡蛋,最近天气热,我怕放坏了,你拿着给两个孩子蒸鸡蛋羹吃吧。”
董晓晓顺着声音抬起眼,就见一个穿着的确良料子花衬衫的年轻姑娘拎着个竹篮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扎着两条麻花辫子一晃一晃的,十分灵动温柔。
按照原主的记忆,这姑娘叫李娇娇,是青山村村长的女儿,也是青山村的村花,因为跟秦家有些远房亲戚的关系,所以平日里头对秦树很是照顾。
不过,在董晓晓看来,这什么远房亲戚不过是个由头而已,看这李娇娇看秦树的眼神,那眼里头差点都要冒出爱心了,她还能不明白是个什么意思?
这小姑娘对秦树有意思呢。
董晓晓在一边眯了眯眼睛。
她不是真的董晓晓,对秦树自然没有怨恨也没有爱意。
可两人毕竟是夫妻。
这个年代,乱搞男女关系的话可是要被批斗的,到时候少不得要连累她。
生存艰难,她才不背这个黑锅。
“这怎么好意思?你家里条件虽然稍微好些,不过这鸡蛋可是稀罕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家里头吃吧。”秦树腿脚不便,又劳作了一日,所以没有站起来,不过却是语气坚定的拒绝道。
李娇娇却像是听不到一般,直接将篮子递给了秦海阳,温柔地笑着道:“阳阳,你将鸡蛋拿到厨房吧,别听你爸,这鸡蛋吃了对身体好,才能长个子呢。”
秦海阳拎着个篮子,看了看李娇娇,又看了看秦树,一时半会的,倒是不知道听哪个的了。
董晓晓勾唇一笑,这才上前,将秦海阳那个篮子拎了起来,递给了李娇娇,道:“娇娇妹子啊,我们家虽然条件是差了一些,不过这些我们都可以再赚。领导人还说人穷志不能短,不能吃嗟来之食,这鸡蛋你还是拿回去吧。”
见董晓晓居然拒绝了自己的鸡蛋,李娇娇顿时就有些恼羞成怒了。
她指着董晓晓,冷哼了一声,道:“今日不是贺建明的生辰吗?我听牛婶子说你捣鼓了好几日要给他送生辰礼呢!要不是你这个不要脸的三头两条头秦大哥的钱去帮补人家!秦家的日子怎么会过得这么难!我是心疼两个孩子吃不饱!你还不领情?你有什么资格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