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合上了,林晚晚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
周明明叹了口气,心里对楼上母女俩的遭遇相当同情。
赌博又家暴,还把自己妻子的信息拿去贷款,这样的做法比人渣还要人渣。
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离婚就能躲过?除非假死,让他以为人死得透透的,然后跑到谁也不认识的地方。
略显昏暗的楼道里,娇小的身影缓慢地走向4o2。
林晚晚停在门口,地上是淡粉色的兔子地毯。
她弯腰掀起地毯,露出下面的钥匙。
“咔嚓。”门打开了,一片狼藉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漆黑的屋里,桌椅倾倒在地,栽着花朵的盆栽碎裂成一片一片的瓦块,里面黄褐色的土壤四处倾洒,刚抽出嫩芽的花朵奄奄一息,土里还夹杂着细碎的酒瓶渣子,整个房间看起来就像是遭了贼。
主卧的大门紧闭着,女人沉默地坐在地上,额前淌着血,落在地上衣上和手上。
她脸上一片麻木,连眼泪也没有了。
“妈妈……”她轻声喊着,稚嫩的声音在空荡的屋里显得有些吓人。
女人像是回神了一般,抬起头看向门口处的女儿。
仿佛活过来似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晚晚,过来……”她招呼着女儿,眼眶通红。
林晚晚小跑过去,顺势被女人拥入怀里。
“妈妈……”她望着女人额前的伤口,小手虚虚地停在女人的脸颊边。
“妈妈,他拿瓶子打你了?”
林婉小心地抱着她,抓着女儿的手轻轻地握在手心。
热乎乎的小手传来温暖的热意,女人又不禁想要落泪。
林晚晚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想要表现得自然。“没事,很快就能好了……”
“对了,你刚刚去哪了?我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你。”
林婉看着女儿,眼中有些焦急。
林晚晚蜷缩在母亲怀里,细声解释着:“我在周叔叔家里,他给我煮了面吃。”
林婉细细地听着,从她的兜里拿出一张手帕,仔细地为她擦了擦下巴处不知从哪沾来的灰。
林晚晚顺着她的动作微抬起头,她看着林婉的眼睛,轻声说道:“妈妈……我觉得周叔叔不太好。”
林婉无奈笑着:“周叔叔怎么不好了?你昨天还说人家是好人,他刚刚不是还给你煮了面吗?”
“就是不好,”她皱起细细的眉毛,嘴里小声嘟喃着:“……我感觉比现在这个爸爸还要坏。”
听见女儿口中的爸爸,林婉动作一顿。
她忽然落下泪,猛地抱住自己的女儿,轻轻啜泣道:“对不起晚晚……”
“妈妈没有找到爱我们的爸爸。”
林晚晚被妈妈紧紧抱着,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面前不远处是紧闭的主卧门,门里熟睡着的,是她的第三任爸爸。
耳边传来妈妈的抽泣声:“晚晚,对不起,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