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为什么没有人查,水坝驻守的监工和督军,何文和刘贺,这两个最重要的帮凶,一个在信件出现之前,一个在信件被查明之前,都那么凑巧的死无对证?”
“我不知道啊……”
“你当时不知道,从马上摔下来之后,还是不知道吗?”
“这……!”
肖潘摇摇头,不愿意再说这个话题,他看着言犀,急切的说道:“我该说的都说了,解药,解药!”
言犀却没有给他解药,不仅没有给,还抓起另一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塞进他嘴里,挑眉说道:“给你半刻钟,想清楚了,不交代清楚,以后也不用装疯了。”
话音落下,肖潘脸上一片惨白,他捂着肚子滚到地上,拼命求饶,言犀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一句话不说,他更加着急起来,要去抢桌上的解药,却被言犀一脚踩住,动弹不得。
他急了,脸上又红又白:“我真的都说了……!”
“我相信你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但是你装疯的原因,还没有说清楚。”
“我……我!师兄死后,我也没觉得奇怪,但是、但是从马上掉下后,我、我做了一个。”
“梦见什么?”
“……梦见在万家村的时候。”
“哦?”
“那天……李力他们来的那天……我心里不安,想去找师兄,商议什么时候离开比较好……”
“然后呢,你刚才不是说过,看到李力和林鸿在房间里,就走了?”
“是……”
“那这个梦,听起来没什么用?”
“那封信……”
肖潘捂着肚子,痛得话都说不出来,言犀的脚一放开,他就在地上滚起来,挣扎着说道:“不过在雍都的时候,我听到官员议论,说林鸿明明是沈竹最好的朋友,但后来沈竹被定罪,是因为林鸿告密……”
“告密?”
“是、是的,何文、何文死了之后,当天晚上,林鸿去了御书房,然后……沈府就被定罪了……我做梦,梦见我走到师兄窗外,看到林鸿和李力都在房里,就不敢进去……离开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听到林鸿说‘……那位沈大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是,摔下马之后,我醒过来,突然想到师兄的死,还有何文……我害怕极了……”
“……那位沈大人?”
言犀平静的复述一遍,看着肖潘快变成紫红色的脸,又自言自语似的复述:“那位沈大人……?”
“我不知道……真的,那只是一个梦,一个梦而已……解药,好痛、痛死了……”
“最后再想想,还有别的吗?你在雍都听到的,看到的。”
“真的没有了……那时候、那时候皇后怀孕,又因为意外没了……出了这个事,大家都说,都说是有人急了……但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做啊……求你了、求你了……”
言犀瞪着他,许久,突然拿过桌上的解药,狠狠塞进他的嘴里,冷冷的说道:“若之后让我现,你骗我或交代得不清楚,就洗干净脖子,好好等着吧。”
“呜……我没有、我都说了……真的……”
肖潘痛得打滚,尽管吃了解药,也到了承受的极限,求着绕,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言犀懒得再理他,她站在黑暗的房间里,将案卷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瞥一眼肖潘,安安静静的离开了。
当年的几个人,王全、刘贺、何文和李力,都在案前后死去,就连宋昱,也在案后被判流放边疆,在追击流寇时被袭身亡。
只有肖潘“疯”了,苟延残喘的活下来,或者说……被允许活了下来。
所有人里,只剩下林鸿,这个“沈竹的好友、提出修建水坝的人、告密”的人——林鸿,在案3年后,失踪了。
言犀走在夜色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朝着雍都的方向疾步走去。只是回雍都之前,她准备顺道巴州,去那个水坝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