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拢视线,手肘撑在膝盖上,托腮看他。
被亲生女儿赶出家门的男人,再落魄也显得过分好看。
尽管这落魄只是她一个人的想象。
大铁门后,开着一辆定制小电动跑车的琳琳路过,她远远地冲着他们招手。
“aurevoiraan!”
拜拜啦,妈妈。
迟觅从行李箱上站了起来。
她垮着脸来到了大铁门前,扒住了漆黑的镂空大铁门。
似是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挤进去。
封诣寻交代完,挂断了电话。
他站在她身边喊她,“觅觅。”
迟觅可怜巴巴的,“被女儿嫌弃了。”
他说:“貌似是的。”
语气与她大不相同。
此时此刻,他竟然感到很畅快。
大约是被女儿虐,他就感到很爽吧,这么厉害,不愧是他的女儿。
迟觅转头瞟了他一眼,“我看都是你的错,你到底教了她什么?”
封诣寻很轻易地,忍住了没有笑,“嗯,我的错。”
迟觅松开扒着铁门的手,嘀咕着,“你们家的传统,父慈子孝的传统……”
她说完,又怕他当真听到,连忙补充着,“我不是说你的基因有什么问题,我是开个玩笑……”
话音未落,他便不在意地转开了话头,“饿不饿,我们去城里吃早餐?”
她胃不好,时时刻刻都得记着。
她回了一声,“饿。”
他淡淡地说:“我刚叫了车。”
于是,迟觅回到行李箱旁,百无聊赖地坐了下来。
不出几分钟,一辆汽车便从坡道下开了上来,来到庄园前的平整空地上。
陌生的法国男人在他们面前停好车,迅速下车来,躬身递上了车钥匙。
接着又是几句迟觅听不懂的外语。
男人替她把行李搬上车,她道了谢,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
之前,她还以为,封诣寻是打了一辆网约车来着,没想到他是让人给他送一辆车过来。
他开车带她去城里,找了一家餐厅。
这座港口城市,外地来的游客非常多,这个时间点,街道上来往行人已不少。
餐厅里零零散散的,坐着一些顾客。
他们点了寻常的鸡蛋三明治与咖啡。
两人食量都一般,他吃的甚至比她还少。
只吃了半块三明治,但他把咖啡喝完了。
迟觅有时候真怀疑,他有严格按照某种数学标准,控制自己的饮食。
她心有所思,喝了一口这不太好喝的咖啡,略显随意地说:“你把我女儿教歪了,她以前明明善良单纯,是个惹人疼爱的小天使!”
他唇角微扬,淡淡地应声,“嗯。”
她似乎总是对人存在错误的认知。
曾几何时,她还以为他是小可怜呢?
她很快在他的表情中觉察出浅藏的意味来,一阵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