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宴胆战心惊地等了一晚上,四周始终安安静静。
一夜相安无事。
看来夜鸠晚上也是要睡觉的。
陆九宴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又多活一日,却又多受一日的罪。
他现在甚至不敢去州府,不敢见叶挽。
陆家犯罪了,他和叶挽,一个罪人一个官,他怎么有脸有底气去见她。
017毒粥
叶挽最近忙于柳府案,抽不开身。陆九宴好几次到州府书房都是干坐在静幽角,眼巴巴地望着叶挽处理公务。
申时左右,叶挽终于梳理完柳府案最新的案卷,轻舒了一口气,抬眸看向静幽角。
只见陆九宴斜靠在那张铺着柔软锦垫的躺椅上,双眸紧闭,一只手臂随意地垂在身侧,似乎是睡着了,阳光洒在他的脸庞上,勾勒出俊朗的轮廓。
叶挽微微勾起嘴角,想起在书院求学的日子,他总爱坐在靠窗的位置睡觉。
他不知道平日里自己对他不茍言笑,却总会在他熟睡时反复窥视。
这时,一名蒙面暗卫疾步走进来。
那暗卫察觉屋内还有其他人,有意放轻了脚步,余光瞥见躺椅上的人时,又松开拳头,向叶挽躬身行了一礼,随后用手一阵比划。
叶挽微微点了下头,走到书架后,暗卫悄声跟至,从怀中掏出一封无名信,双手呈上。那信封是用粗糙的黄纸制成,上面没有任何落款与标记,边缘还带着些许褶皱,仿佛经历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旅程。
在叶挽伸手撕开信封前,暗卫如同一阵烟雾,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从书架后出来时,静幽角已经空空如也,大概是九宴醒来没有看到她,便独自离开了。
叶挽手中捏着那封刚刚打开的信,脸t色渐渐变得凝重。
夜幕如厚重的墨色绸缎,缓缓降临,将整个陆府笼罩在一片幽暗中。
东院灯火通明,暖黄色的烛光从一扇扇雕花窗棂中透出来,给静谧的夜晚添上了几分温馨与生气。
然而,转瞬之间,好似有一阵无形的疾风骤然吹过,所有的烛火便开始剧烈摇曳起来,渐渐地,一盏接着一盏烛火熄灭了。
最后,只剩一盏孤灯在房间里幽幽地亮着,吧嗒几声,窗扇随之全都落下来,将整个空间严严实实地封闭起来。
陆九宴在这突如其来的黑暗中猛地翻身从床上爬起,脚尖刚点到地上,床帘却在这时毫无征兆地飘在空中,黑影如同一座沉重的巨石,携着压迫的气势压了下来。
陆九宴的瞳孔骤然收缩,瞬间屏住了呼吸。
“怕什么?”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冰凉的气息如寒雾般洒在他的脸颊上,带着一丝奇异的香气,意外的有点好闻。
“不是你写的求死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