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周身的气场实在很难叫人忽略。金华在一柱香前就注意到这个人了,只是那会儿东家正在专心致志敲算盘,他也以为这人只是暂避檐下,没想到竟是在等东家?
眼瞧着两人似有话说,金华心领神会地告了退。
夜鸠立于桌前,端起那杯陆九宴还没来得及饮下的茶,微微抬起下巴,朝他胸口一挑,“写的什么?”
陆九宴平静地道:“那日走的突然,娘还不知道,我怕她担心,便想写封信回去报个平安。”
夜鸠轻轻敲了敲桌子,伸手摊开掌心,那意思摆明了要亲眼看看那封信才肯罢休。
陆九宴慢吞吞地取出信,夜鸠接过去,却没打开看,而是随意地裹成一团捏在手心里。
“你娘知道,她很安全,信就不用寄了。”
陆九宴小声嘀咕了一句‘凭什么要相信你’,他冷着脸起身,却被夜鸠伸出的手臂挡下。
夜鸠道:“敢不敢赌一把,赢了我让你摘面具。”
陆九宴微微睁大眼睛,眼底闪过一丝警惕,认真考虑片刻,“输了呢?”
“输了就跟我再续前缘。”夜鸠道,“这么没信心?”
望舒楼下的黑色产业仍然存在,只是这其中没了陆家的势力。
陆正昌当初亲自来到小西县解决这件事,请神容易送神难,陆家商铺几乎自断了一臂,即便如此,也只是勉强抽身。
夜鸠当初以此要挟陆家,如今她再次将自己带到这里,莫非此事还未了断?
陆九宴心绪不安。
夜鸠对这个地下赌场相当熟悉,招来侍从,低声说了几句,很快便有人点头哈腰地领着他们进了一间厢房。
比起外面的鱼龙混杂,厢房内的宁静显得有些突兀。
陆九宴盯着她灵活自如的手,若有所思。洗牌手法如此娴熟,绝非朝夕可成。青姝一向严于律己,怎会沾染上这等恶习,想到这,陆九宴心里更加没底了。
或许摘下面具,只是让他的心再死一次。
他摸着夜鸠给他发的三张牌,深吸口气,道:“互换一张。”
夜鸠挑挑眉,将手中的三张牌推了出去,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九宴选了中间的那张,夜鸠也选了他中间那张,两人将牌面一一摆开。
“你输了。”陆九宴道。
夜鸠盯着他的三个豹子,面色平静,淡淡道:“在赌场出老千是要剁手的。”
陆九宴笑着道:“证据呢?”
夜鸠沉默了会,道:“三局两胜,再来。”
轮到陆九宴洗牌了,活动了下五指关节,开始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