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肆精心挑选的疗养院位于一片宁静祥和的绿荫深处,四周风景如画,空气格外清新宜人。
与薄老夫人所安排的相比,这里显然胜出不少。
并非仅仅因为内部设施更为优越,关键在于它充满了人情味、给予住客充分的自由空间。
这里既没有高耸的围墙和令人胆寒的高压线,更不见四处巡逻的保镖身影,整体氛围舒适宜人。
此时此刻,桑老夫人正端坐于一片绚烂多彩的花海之中。松红梅与山茶花争奇斗艳,开得如火如荼。
然而,桑老夫人脸上却满是忧虑之色,还夹杂着些许愧疚之情。
桑田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是这样的。。。。。。只是我仍然难以接受罢了。。。。。。”
当她说这句话时,连她自己也无法确定究竟是无法接受自己并非母亲亲生这个事实,还是无法释怀姜晚棠对薄肆的背叛。
也许两者皆有吧,这些事情都令她感到无力承受,短时间内实在难以平复心情。
桑老夫人误以为桑田只是对其生母之事耿耿于怀,不禁深深叹息一声,紧紧握住桑田的手,泪水潸然而下,“都是我们对不起你呀!让你受尽了苦头!”
桑田慌了,连忙从包里抽出纸巾帮桑老夫人擦眼泪,解释道,“外婆你别难过,我没有怪过你!”
桑老夫人紧紧地握住桑田的手,眼中满是热切和关切之情,声音略微颤抖着问道:“但是,孩子啊,你心里是不是责怪你妈妈呢?”
面对这个问题,桑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要说完全不怪妈妈,那显然是自欺欺人;可是要说是怪吧,她又实在找不出那种刻骨铭心的恨意。
此刻的她,心中更多的是震惊、迷茫与困惑,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一切。
最终,桑田还是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妈妈也已经不在人世,再去谈论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言语之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哀伤。
桑老夫人叹口气,抹了把眼泪,“是啊!都怪她年轻时太爱那个没良心的畜生了,你妈为了他一直隐瞒孩子掉了的事情,连我都瞒着,后来为了让那个男人回心转意趁着职务之便偷了你,这事,连我都是后来看了她写的那些字才知道的……”
桑田听着这些陈年往事,只觉她母亲愚蠢,为了个男人竟然做出这种事来,最后得到了什么?最后也不过是被抛弃而已……
她想起了她妈妈每晚的以泪洗面,想起了她骨瘦如柴的身体,想起了她二十几岁本该年轻貌美,可却一脸沧桑……
桑老夫人依旧没有停下话语,“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努力寻找能够帮助你找到亲生父母的方法,只可惜我这双腿。。。。。。唉。。。。。。时间过去得太久了,婆婆也是有心无力啊。。。。。。”
听到这话,桑田连忙出声安慰:“没关系的,外婆,或许这一切都只是缘分未到吧,如果他们心中真的在乎我,想必也是能够找到我的。。。。。。”
这时,桑老夫人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你脖子上戴着的那个长命锁还在吗?我记得那枚长命锁的做工非常精细独特,看上去就像是一件历经岁月传承的古老物件。搞不好凭借着它,你就能顺利地寻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呢!”
听闻此言,桑田不禁回想起今日前往熹园取长命锁时看到的情景。为了不让外婆过度担忧,她还是选择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长命锁在自己身上。
紧接着,桑老夫人又回忆起当年的往事:“我曾经听你妈妈提起过,当时她第一眼见到那户人家时,便感觉对方家世显赫、非比寻常。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并非本地人士。
后来你妈妈后悔想把你还回去,他们已经走了。
她翻了医院的就诊资料想知道他们身份信息的时候,结果翻遍了整座医院的档案记录,都一无所获。
这件事情确实有些奇怪,但也可能是那些有钱人为了保护自己的隐私而特意要求医院不保留他们的信息吧……”
从疗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
鹿绽终于回来了!桑田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与焦急,急忙迎上去问道:“照片拍到了吗?”
鹿绽默默地低下头,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些许无奈:“没有。窗户和门都关得紧紧的,我担心会打草惊蛇,所以没敢强行闯入。”
桑田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样子失落,但很快她便恢复理智,心想这也难怪,毕竟薄肆的住所安保措施极其严密,一旦将窗帘全部拉拢,遮光效果更是绝佳。没能成功拍到照片或许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吧。
细心的鹿绽察觉到了桑田情绪的变化,连忙安慰道:“不过别担心,我已经特意安排了人手暗中跟踪他们,并趁着他们离开的时候偷偷装上了摄像头。只要他们再次生关系,我们肯定能抓个正着,绝对跑不掉!”
一听这话,桑田原本消沉的精神立刻振奋起来,脸上也重新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她情不自禁地掏出手机,翻找到薄肆的电话号码,手指几乎就要按下拨通键。此刻,她真的好想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薄肆。
可是转念一想,以薄肆的性格恐怕根本不会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于是她硬生生地忍住了冲动。
薄肆坐在沙上,右手转动着手机,眼睛却没有看向屏幕,而是漫无目的地盯着前方。左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燃到一半的香烟,他时不时送到嘴边轻吸一口,吐出一团灰白色的烟雾。
整个酒吧包间内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和酒精气息,头顶上方的灯光昏暗而迷离,不断闪烁的彩色霓虹灯光线交织在一起,映照在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使得原本就深邃的五官更显神秘莫测,神情晦暗不明。
此时此刻,白彧正与一名女子贴身热舞。
见薄肆一整晚都坐在那喝闷酒,白彧停下舞步,松开怀中的女人并朝薄肆走去。
在薄肆身旁坐下,白彧关切开口:“肆哥,距离婚礼只剩下大半个月时间了,可我看你似乎心情不佳啊,是嫂嫂惹你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