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坏狗悄悄潜伏在他妹面前,七八年之久,这就够叫法典愤怒的,可再看看半夏那样儿,她就在他面前,都没有如此亲昵过,法典简直要原地爆炸了。
她仔细打量着他浑身的每一寸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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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云鬓角有一块被子弹碎片划破的伤口,缝了三针,半夏踮脚,伸手就去摸了,一摸,说“哎呀,里面都鼓包了,怕是会化脓呢,一会儿我给你买点消炎药,你现在住哪儿,宿舍吗,还是有家,我给你送过去。”
才见面就要上他家,要他命了,法典情愿受伤的是自己
眼睁睁的,半夏又伸手去摸达云的面颊,两边轻轻摁了摁,她问“你下巴怎么回事呀,肿的这么厉害,是不是牙床出了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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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云张了张嘴,机械的说“是被人捣过一拳头。”
其实那是他装过定位器,被沈四宝拔了牙的地方,他为防自己会被悄无声息灭口,亲手拔牙,又亲手打磨,把定位器装了进去。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最后被沈四宝生生拔掉,比较丢人,他就不说了。
可是他逃不过半夏这个小医生的火眼金晴啊。
她不信,她突然伸手,达云猝不及防,她细而软嫩的手指已经探进了他的口腔了,达云都呆住了,愣愣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女孩。
“你的牙呢”半夏伸手一摸,说“果然,你这儿缺颗牙呀。”
又突然凑向他,瞪眼问“是不是我不在,你一个人悄悄吃了所有糖,把牙给吃坏了。”收回手指,她掏出湿巾擦着,说“牙床上缺了牙齿,两边的牙齿就会挤压式的往中间生长,你整个面部隆廓都会变的,这不行,来我们慈心药研所,我给你量位置,定做间隙保持器,以后这地方得装一颗假牙。”
因为达云已经整个儿暴露了,无法再做卧底了,所以按理,他不需要再装窃听器了,而他,也并非沈四宝说的那样,是一个心甘情愿给人做踮脚石的人,他知道王旭东受伤了,会转岗,那么,顾法典会顶上去,当缉毒队的队长。
在整
个缉毒队,他年龄是最小的,按资排辈,他当不了副队长。
但该争就要争,他力求要在32岁之前从缉毒队转下来,换到相对不那么危险的刑侦,或者经侦方面。那么,他就必须有更大的功劳,而从现在开始,他从幕后走到了台前,他要冲得最猛,跑得最快,要以身涉险争过所有人,又想要战友随时能联络到自己,就必须再装一颗定位器进去。
但不像上回,他自己躲在底舱里,闻着在硫酸中迅被腐蚀的,尸体的焦味,自己拔牙自己装,这回会有半夏陪着他,先做间隙保持器,再定做一颗合适的假牙吗
假牙,还会被达云改造成窃听器的。
可麻药,相对正规的,医生的手,于普通人来说,再简单不过的东西,于达云来说却是那么奢侈,最奢侈的是他居然可以去慈心药研所,由半夏给他量位置。
她是怎么就会,既是检察官,还是个小医生的呢
看达云有点困惑,半夏拍拍胸脯,说“我虽然干了检察官的工作,但我也有医师证,虽然只是初级,可我在慈心药研中心是挂了职的,你尽可以相信我,我是个全材,针灸,按摩,注射,开药,我统统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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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虽然干了检察官的工作,但她从小到大,一直跟着林珺在药研所工作,还经常跟着她出诊,考医师证只是随手为之,但她考过了。
而现在,慈心药研所不但在做研,为了更好的试验药物,还开设了门诊。
半夏周末闲来无事时,会以中医的行式坐诊。
她所有的成长记录,达云其实都知道,只是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敢打扰过她而已。
而一个从小在船上长大,曾经亲眼看着外公把人剁碎,扔鲨鱼池里,被吓傻,吓到麻木,却无法逃出生天的孩子,一个呆在毒贩的底舱里,看着先辈的尸体被硫酸溶解,还能面无表情的跟着毒贩一起咒骂,从中捞牙齿悄悄藏起来的卧底警察,达云不是没有怀疑过,他这短短二十六年的人生,行走在黑暗与罪恶中,无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为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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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要敢进一步,就可以有数不进的金钱,甚至可以统驭一个毒品帝国。
而以他从小在船上的经验,凭他的心狠手辣,他会比沈四宝更加厉害。
但是不可以
因为有一件事,他从来没有怀疑过,那就是,这世间有那么个女孩子,虽然分开二十年,虽然天隔一方,但就像他绝不会忘记她一样,她也绝不会忘记他。
而这世间,还能有什么,能比他曾经的玩伴如此兴致勃勃的,为他计划着一切,而让达云由心底里往外弥漫幸福
法典看不下去了,他好嫉妒,他浑身不适,他忍不住提醒“半夏,你是不是该回去上班了”
半夏分明有件事情要办,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你要见沈伯伯吧,他因为身体不适,无法呆在羁押所,目前在军事监狱医院,走吧,我带你一起去看他。”达云说。
法典终于找到可以攻击,以及拆散他们的方式了,他说“达狗,你不能带我妹出去,不能带她去大庭广众之下,要见沈四宝,可以,我带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