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政委对他的性子多少摸到一点,他说什么,肯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行吧,你决定好就行。对了,
月底队里跟空政文工团那边要举办联谊会,你必须参加啊,你都二十五了,个人问题不允许再拖。”
丢下话,张政委赶紧背着手走了,生怕听到拒绝的话。
联谊会……梁枫华不知怎么就想到在火车上救下的那个女人。
扑进他怀里喊他老公。
还大胆地吻他。
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梁枫华收回思绪,继续专注写报告。
快写完的时候,话务室的接线员又过来敲门:“梁队,有您的电话。”
“谢谢,我马上过来。”
梁枫华把笔记本放进抽屉锁好,长腿一迈,直接去了话务室。
“我是梁枫华。”
梁枫华站得笔直,抬手拿起桌上的听筒,又冷又硬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
电话那头,梁耀早就对他的声音习以为常:“哥,咱俩多了两个妹妹的事,你没忘吧?爸妈都说要提早回家,等着迎接两妹妹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梁枫华语调不变:“我这周和接下来都有训练任务走不开,就不回去了。”
梁耀:“啊,你不回来啊?妈还说一家人吃顿饭呢。那你要是不回家,是不是得给两妹妹准备点什么见面礼?我反正打算买两盒雅霜,说是女同志们都爱用这个,到时候一个妹妹送一盒。”
基本为人处世的道理,梁枫华还是明白。
思考了两秒,他道:“礼物我也准备了,你帮我拿给她们吧。在我房间书桌下面的第三层抽屉里,钢笔送给叶巧,书就给另一位。”
钢笔是他之前去苏联训练的时候,组织发的纪念品,他在国内就经常获表彰,钢笔作为常见的奖品,没有五支也有十支了,所以那次回国后就随手搁在书桌抽屉里,没打开过。
至于书,送给那位心术不正的妹妹正好。
“那行大哥,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没有我就挂了。”听到大哥有准备礼物,梁耀也放心了。
基地的电话都是公开的,谁打过来说了什么,总机的接线员一清二楚。
梁枫华不方便说太详细,只能提点弟弟一句:“梁耀,你现在也满十八了,男女同志之间相处的分寸要把握好,凡事长点脑子,别被人利用了。”
“挂了。”梁枫华撂了电话。
梁家。
梁耀一头雾水地放下电话。
半天也没回味过来自家大哥最后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直守在电话旁的梁母秦兰见儿子若有所思,询问:“怎么样,你大哥回来吗?”
梁耀摇头:“大哥还有训练任务,说不回来了。不过他有给两位妹妹准备礼物。”
“也行,那你就帮你大哥转交吧。”
秦兰对大儿子一切以工作为重的想法没意见,毕竟丈夫梁振国也是这种性格。
不过对儿子没意见不代表对丈夫也一样。
这两天,两干女儿都要上门了,梁振国还在军区开会,把家里一堆事丢给她。
她医院工作还忙呢,凭什么家里的事只有她操心?
“我回来了。”
秦兰心里正抱怨,楼下传来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是梁振国。
秦兰收起思绪,从楼上走下来。
梁振国抬眸看她:“都收拾好了?”
丈夫能及时赶回来,秦兰心里多少舒服了点:“我把二楼走廊靠里的房间收拾出来了,回头等两孩子到了,再看还缺点什么,一并置办了。”
梁振国点头:“也好,这几天辛苦你了。”
秦兰往沙发一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忍不住抱怨:“你收养叶巧我没意见,那孩子父母双亡,爷爷奶奶也去世了,无依无靠的确实可怜。但乔安不是还有亲妈和继父,来我们家算怎么回事?”
茶几上摆着张婶刚泡好的热茶。
梁振国挨着妻子坐下,瞥了她一眼,随手端起茶杯吹了吹:“你不是一直想要女儿,嫌那两小子从小太皮,现在一下有两个女儿了不正好吗?”
秦兰不服气地转过身,瞪着丈夫:“那一个也够了,你非得一下给我认回两个,你名声倒是成全了,累的可是我。”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乔安妈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让乔安来咱们空院攀高枝吗?还扯什么太漂亮了乡下没人护得住,我就看看能有多漂亮!”
不是她秦兰瞎说,文工团大把漂亮女同志,乔安一个乡下丫头,在大院根本没什么竞争力,想攀高枝都排不上号!
梁振国知道妻子一向刀子嘴豆腐心,没把她话往心里去:“好了好了,消消气,乔安爸是我手下的兵,为国家牺牲,那我这个当领导的是得多照顾照顾。”
两人说着话,便听楼下院子有汽车引擎声。
梁威接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