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求……”模糊不清的求饶声里包含最多不是哀求,而是让人听著便知道的恐惧到极点的声音。
这不是错觉,流川心中微动,这个声音好像在什麽地方听过,虽然此刻发也这声儿的人像是含著石子吐出
这话来的。
所以流川急忙起身,悄然飞掠过几丛树木,闪避在一排半人高的灌木丛後面,透过那密密的树叶望向那发
出声音的地方。
在那边的地面上躺著三个人,横七竖八地睡了一地,每个人的头都向著一个方向,显然他们想向四面逃跑
,只可惜他们是不能动的。
这三个人身上有著无数的伤口,四肢也是被兵刃给斩断了就连著些皮儿。在他们挣扎想尽力向前爬动时,
那些欲断还连的部分就与地面剧烈地磨擦著,牵扯著伤口更是让这三人疼痛不已。
这三人伤成这般模样却仍是想著逃离这儿,准确地说是逃离让他们变成这样的人。
流川见他们在地上徒劳地蠕动著,浑身是血并著泥土狼狈万分心下不由生出一丝同情。那三人身上的伤口
并不致命,他们的对手只是割开了他们的皮肤露出极易受损的嫩肉,然後便把他们扔在这山岭中碎石最多
、最尖的一块土地上。
这样的仇恨很深吧?
流川猜测著,地面上的人说话是听不清的,他只能从他们努力抬头的背影上而挺他们心惊。
然而背对著流川看著这三人的那名男子却并不满意他的做为,他几大步上前伸腿便让这在人脸朝上,然後
从怀中摸出一个小银瓶。
“黑水三煞?”流川看清这三人的脸後大大地吃了一惊,他们怎麽会在这儿的?结了什麽厉害仇家竟然成
了现在这模样?
本来流川一直就在想著找这三个人好好算算账的,可是现在见著他三人那因惶恐、痛苦、绝望而变形的脸
心下反倒是软了。那男子对这三人有什麽深仇大恨?
流川忍不住看过去,那个人的背挺得直直的,静静地站立於黑水三煞面前,慢慢地伸出手,倒下小银瓶里
的东西在黑水三煞的身体上。
瓶中的粉末扑到伤口上时地上的三人突然嚎叫著滚来滚去。流川不知道那药粉是什麽,只是能让这已经没
有力气呻吟与动作的人能不安成这样,那一定是极厉害的毒粉吧?
没来由生出一点寒意,流川仔细看那人,他的背影好熟啊,不能再想了,流川已受不了黑水三煞的惨叫。
来不及判断那个是谁,也不能立刻抢上前去确认什麽,流川掠身、出剑、寒光闪过,地面上的那三人每人
喉间开了个细小的口子,他们终於停止了凄惨的叫声也不再扭动了。
报了仇,解了恨,可流川心里却并不快乐,也没有快感,他的心沈重了起来,那个人,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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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犹豫了,流川猛然转身,终於看清了那个人的面目。尽管早已在心中认定了他可当清清楚楚见到他
时,流川的身子还是一软,几乎连秋水也拿捏不住。
脑中也乱了,那个人,他的脸,除了是樱木还会有谁?是他,是他,他没死!流川心里吊著的心一下放下
,多日来的担忧与刚才对他的少许不满早已抛到九宵云外去了,现在他只有高兴,单纯就是高兴。
“白……”流川冲口而出的兴奋话语被对方的神情打断了。
那个人,虽然有著与樱木一样的脸,一般的身子,可是他却森然地站立於自己面前,冷冷地极不情愿地看
著自己,带著一丝陌生、几许愤恨。
他为何要用那样的陌生来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