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子本来心里想着,今天这次活动也算是一波三折,刚开始给大家下帖子的时候说是文会,没想到周四公子突然叫了个戏班子,不伦不类的,再配上戏台子上下吵吵闹闹的嘈杂声,这文会是开不下去了,显得还挺尴尬的。好在刘兄脑袋灵光,把他们的聚会从文会定性成了看戏,总算是保住了面子。
说来这能请大家来专门看场戏也是件很体面的事啦。刚刚,他又把好友们们都送走了,还念叨着,今天这场聚会也算是圆满结束呢,等以后说出去,也算是一段朋友间的佳话,没想到,这收尾了收尾了,周四公子又来了一出。
这个周四公子还真是一出一出的。
王夫子心里吐槽着边往戏台的方向跑,眼神望向来报信的人。赶紧的,长话短说吧。
“本来戏都谢幕了,大家就想着回家呢。”来报信的一边跟在王夫子后面跑一边解释,“结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轻狂小子,就问起来,这戏的东家是谁。旁边有人就指了指旁边的周少爷,说是周少爷特地为王夫子你请的。然后小小子就追问,为什么要为王夫子请戏班子啊。“
听到这儿,王夫子心里不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他王夫子教出了一个解元学生就算以前不知道,最近周家出的那本应试秘籍也应该知道吧,听说卖了一万多本呢,都卖到州府以外去了。
万丈高楼平地起,陈文能有今天,总有他一份功劳的。不是他吹牛,就在他们县,他绝对可以算名师了。
他王夫子开个文会,周家愿意花钱捧个场,给请个戏班子,这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就还有不知道的呢
真真是没见识
“有人就说了,当初,周少爷的姐夫,陈解元,就是王夫子的得意门生。陈解元家贫,当初,也是因为王夫子,陈解元才得以读书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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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子点点头,这话没错啊,怎么就吵起来了呢
王夫子平时并不怎么锻炼,跑得又急,跑了几步,已经开始喘气。
“然然后呢”王夫子问道。
“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就说起来,这陈解元如今也是去了帝都春闱,说不得,也会像戏文进而那样,将来当上驸马呢。这周少爷一听就急眼了,伸出拳头就冲上去了,一把打在那小子的鼻尖,当时鲜血就顺着那小子的鼻尖流下来了。“
王夫子“”
“这小子没眼色啊。”不是王夫子偏帮周安,人家花银子请来了戏班子,你不花钱蹭了场戏看不谢谢人家就算了,还要说晦气话,这不就该打么。
这要真像那小子嘴里说的那样,当上了驸马,势必是背弃了原配之妻,也就是周四公子的姐姐,要知道,陈文能在科举上有所精进,当然是因为自身才学不错,但也是多赖周家财力支持。要是真当了驸马,就是弃恩背德,过河拆桥啊。
再说,这戏文里,那个陈坦当了驸马,最后不也是被斩了么。这当驸马,固然于周家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就是对阿文来说,有这出戏在前,同样不是什么好话
陈文在大众心中,一直是个知恩图报,和娘子伉俪情深的人设。又有陈文中举后,其他官宦人家来挖墙角未隧的事在前,打死王夫子也想不出来陈文有一天真得会有抛妻弃子的举动。所以,王夫子心中,中举后休妻另娶,就是弃恩背德,过河拆桥,是要被唾弃的。
王家离着搭戏台子的地儿也不远。等王夫子赶到的时候,甭看戏已经谢幕了,人却一点也不见少,照样是人山人海的。
周安正和一小子近身肉搏,打得正欢。旁边热情的吃瓜群众们把两人围成一圈,看得是津津有味儿。
事实上,大家对周安这位周少爷印象还不赖。周少爷可是个好人呐。
大方,掏钱请来了戏班子,搭了戏台子,让大家伙儿看了两场不花钱的戏。
可能知道大家还意犹未尽,两场戏刚谢幕,还亲身上场,又给大家演绎了一场戏外戏。
这戏里的事儿毕竟是杜撰出来的,永远都比不上真人真事精彩啊。
“让一让,让一让。”王夫子高高地举起右臂,边喊边往里走。
王夫子是全县闻名的私熟先生,又是这个戏的半个东家,这又是在事王夫子家门口,大家还是都认得王夫子的。一见他来了,吃瓜群众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他,同时自地往两边撤,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王夫子您可来了。”周安的贴身小厮阿砚一见着王夫子,差点眼泪都掉出来,跟见着亲人似的,拉着王夫子的胳膊往里走。
王夫子皱了皱眉头“你家少爷打架,怎地也不劝着些”
就算是不劝,也要上去助拳啊。在一旁干看着算怎么回事
阿砚听完,都快哭出来一样,跺了跺脚,解释道,“哎哟喂,王夫子,您可算冤枉小的了。不是小的不想去助拳,是我家四爷不让。他说了,要是敢去助拳,就要卖了小的。”
王夫子“”这就没办法了,怪不得不敢上前呐。
“住手”王夫子举起右手手臂,大声喝道。
只是,两人打得正是难解难分,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的,根本顾不上王夫子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