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骆非寒——
“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那人到:“前方有个陡坡。属下猜测他们是滑下去了。”
“追!”姜学武想都不想的下令。
“这……”那人迟疑道,“庄主,只怕不妥……”
“嗯?”
那人被姜学武阴鸷的眸子盯得一抖,忙道:“雨下得太大,那个陡坡想下去不易——这个时候只能绕路,或者等雨停了——”
姜学武当然明白泥泞的陡坡是什么概念,他沉着脸向手下指出的方向走去,靠得近了,隐藏在草丛下的陡坡映入眼帘。他眼中光芒闪烁,忽道:
“拿绳子来!系在树上一个一个下去!我不信他们两个人这么容易便逃走!”
“是!”手下无奈,知道庄主主意已定,只能在蓑衣的笼罩下点上火把,拿出绳子一个一个缒下陡坡。他们心中虽然疑惑姜学武为什么要抓那个凌四,甚至亲自离开洛阳布局,然而惧于对方阴晴不定的作风,只能强压下疑惑奉命行事。
姜学武并没下去,只是站在陡坡前盯着下方一动不动。不时有手下前来汇报状况,他听在耳中,却始终不曾说话。
骆五搂着姜采宁远远看着这一幕,小心翼翼隐藏起彼此的身形。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曾轻举妄动,反而没被对方发现——也许是因为一开始对方的目标就不是他们,所以并没多做查询。
骆五在确定周遭无人后,本想放下姜宁进入林中看看。然考虑到小姑娘一个人太过危险,只能打消这个想法,抱着姜宁小心在林中穿梭。中途曾遇上过零星蒙面的人,被他躲在暗处一一解决掉了。
直到来到这处陡坡。
他并没看到骆非寒两人滑下去的那一幕,只看到众多蒙面人聚集在这里。通过他们的对话才知道主子出事了——看着眼前这些人,骆五默默思索着蒙面混入那些人之中跟着下去的可能性,但看到怀中的丫头,再次放弃这个打算。
主子给他的最后一个命令便是保护好姜宁,他要做的,就是将今夜的事情尽快通知到无影楼那里,只凭他一人,无疑螳臂当车。
更何况眼下这种情形,他们若是露面,绝对会成为对方拿来威胁自家主子的筹码。
因此只能尽快离去。
姜宁从看见姜学武起就变得异常安静,骆五只当小姑娘被眼前的阵仗吓到了,只能紧紧抱着她,一方面防止她做出什么引人注意的举止,一方面无声的安慰。姜宁被他抱着,忽然将脑袋埋入他的怀中,许久不动。
骆五能感觉到怀中的小身躯开始颤抖,心中阵阵怜惜。他又看了一眼前方,大半人都缒了下去,姜学武则向着一旁走去——他咬咬牙,小心抱着怀中的小人儿向反方向挪移。
借着雨幕的遮掩,两人总算出了那片区域。骆五不敢大意,始终小心的挪着,不时观察四周有无旁人。
雨势渐小,怀中的小丫头忽然动了动,抬起头凑到他耳边:
“我怀里有令牌,拿着那个,只要不看到领头人,就能平安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事情有些多,之前忙翻了,晚上才来得及更新——其实一度有上线说一声今天停更的冲动,但是考虑到我每次停的地方都不怎么hd,所以还是开了电脑打字。
于是继续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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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牌?”
听到丫头靠在自己耳边说的话,骆五愣了愣,尚未及反应,手中已被塞入了一样东西。
“就是这个——别问我哪儿来的,我们快走,我不想呆在这儿。”
那块东西沉甸甸的,半个巴掌大小,骆五半信半疑的看了她一眼。他虽然早知道这丫头不简单,却没想到她竟然与栖霞山庄有关。
那么,主子当初的眼神——是早就猜到了么?
他深深看了姜宁一眼,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少女一般,而后,握紧令牌,一言不发的抱着她向来路奔去。
那个方向有他们先前留下的马匹。
而主子——
骆五沉下脸,第一次如此愤恨自己的无力。
……
寒气内外交迫,骆非寒几乎是被生生冻醒的。
下半身尤其浸泡在彻骨的冰寒,却仍有温暖熨帖在胸口。脑后某处隐隐作痛,有内力及时护体,伤得不重——
而后忆起了那一刻的身不由主。
姜学武——君莫!
仿佛晨钟响起,他霍的睁开眼,确定了怀中有人,还——有着温暖和心跳。
紧贴的距离,不用去探测呼吸也有着确切的存在感——骆非寒下意识紧了紧几乎无感觉的手臂——始终保持着紧拥的状态,双臂已僵硬麻木,此时稍微一动,就是剧烈的疼痛。
但还好,还存在着。
此时方有余力去关注周围的环境。他们似乎是在什么地方的下游,半身被浸泡在水里。骆非寒抱着凌君莫挣扎着上岸,游目四顾。
天色已经微亮,远处隐隐有着橘红色的光芒投射而来。清晨的暖阳驱不走彻骨的冰寒,骆非寒甩了甩头,用内力弄干了彼此的衣服,而后才继续打量他们所处的环境。
面前是一条不知深浅的河流,许是因为下雨的关系,此刻水势尤其湍急;他们停身的地方有片沙石滩,想必是两人被冲下水后,一路到此陷在泥沙里,这才没被继续冲下去;身后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子,不大,再往后则是一片绵延的山坡。最近的那座山势陡峭,看起来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这里应该鲜有人在吧!
密州到洛阳之间荒地居多,这样一来,倒可以暂时躲开某些人的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