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抓着旁边人的胳膊,抖着声音说:“外面的怪物,我刚刚在窗户旁边看见了!它们还没走!”
他们一群人白天看见传经阁着火,啥都没想就直接往这边赶,一群人扑了看似很大,实则都在外围并无实质影响的火。在一群人好奇地找火源时,就看见了一群遮天蔽日的鸮挥舞着翅膀低飞而过。
一个男人沉默了许久,还是开口道:“那个怪物长着人脸,但是……”他面部抽动了几下,“但是那个人是我见过的。”
穿着黑傧浅红色袈裟的僧人道:“施主所说的是何人?”
男人咬着牙说:“他是我同乡!我们是一起来参加燃灯佛圣诞的,结果一周前他人不见了,我一直以为是他家里有急事回去了,没想到他还在这里!只是变成了怪物!”男人鼓起勇气指着僧人喊道:“寂照寺里有邪祟!”
众人沸然,哭声骂声抱怨声夹杂着小孩的哭声,充斥在密闭的空间里。
僧人满头大汗地解释,其他人顿觉传经阁也不安全,竟有几个人想往闯。
路过门口时,陆渊冷冷地说:“出去可以,别拉着我们一起陪葬。”
只怕这些人一出去,那扇邪祟从外面打不开的大门,现在就直接变成了恭迎。
“那我们就在这等死吗!”着急出去的壮汉忍不住吼道。
陵川渡被吵得心烦意乱,他揉了揉额角,语气阴骘,“若你不喜欢等死,本座现在就让你过奈何桥。”
“你!”壮汉抡起沙包大的拳头就要朝陵川渡头上招呼。
陵川渡眼睫轻敛,眼神锐利如出鞘之剑,涯下冰棱。
壮汉的胳膊瞬间扭成了不可思议的弧度,他连叫都做不到,倒退几步,脸色煞白地捧着手臂。
他的同伴大声疾呼,额头上的头巾随着他的动作,快绷不住堪堪将要掉落:“邪祟!你就是邪祟!”
陆渊:“……”
在陵川渡想把对方的胳膊也拧成麻花的时候,陆渊开口道:“我们是凤池宗弟子,来此查邪祟一事。”
头巾男瞅着陆渊精致苍白的脸,“你看着实在不像是凤池宗的仙师。”
……倒像是山中精怪,兰若寺的聂小倩,荒芜禅院的辛十四娘。
一想到这里也是寺庙,就更应景了。
头巾男防备害怕地看了一眼陵川渡,把后半句话咽下,“那你们查到什么了?”
陆渊沉默了一会,只是问道:“你们中谁是双面佛的信徒?”
人群里静了片刻,随即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一声盖过一声。
“谁?”
“神佛总谱有这位吗?”
“没有听过啊……”
“是哪位佛祖的别称吗?”
陆渊目光阴沉,一点一点审视过人群,这一切的一切总该有个源头。
那尊邪佛一定是被一个人带进来的,而祂又一定与那个人有什么约定,导致像陆明珠这样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落入编织的美梦。
而这个源头隐藏在那么多人之间,鬼祟阴暗地凝视着他们。
外面的噪音似是止住了,也可能是守株待兔。
而殿内的声音却如滚水,密密麻麻的气泡喋喋不休地炸开、凝聚又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