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孙初时也不说话,后来见她一路都沉默,忍不住问道:“可是家中有什么难处?”
贾元春回神道:“并没有的。殿下怎得这样问。”
皇太孙看她一眼道:“见你闷闷不乐。”
贾元春下意识得摸摸自己脸,笑道:“竟连我自己也没察觉。”
皇太孙仿佛也觉得她这举动有趣,顺势握住她放在腮边的手,不免也触到她脸颊。
贾元春面上一红,微微偏头避开。
皇太孙也不以为忤,两人便这样一路牵着手回了宫。
整个下半年,皇太孙都很忙。
准备推行新稻种的细务只是一条,自从靖王爷接管刑部以来,很是用了些雷霆手段。这一二十年来,朝中官员也的确是出了许多问题,这半年都有些叫苦不迭。被靖王爷查到了的官员也都有各自的门路。
有的是七王爷门下,有的是废太子原系现转太孙门下,有的是几边都沾着关系,更有的是老皇帝的信臣。也亏得是靖王爷,狠得下心,下得去手,也不怕得罪人——他在朝中官员那儿名声向来不怎么和善。
这么一顿猛治,刑部倒也卓见成效。
新年到了,老皇帝很是表彰了靖王爷一番,连代表皇帝受命于天的泰山封禅大典都是让靖王爷代去的。
这一举动让皇太孙的位置就很尴尬。
嫡系正统放着不管,让靖王爷去,是什么意思呢?
眼看着靖王爷在官员里的声势落下去,在老皇帝心中的地位却升上来,七王爷有些坐不住了。他原本就因为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才有的第一批支持者,比起皇太孙,他不占正统,唯一可以仰仗的——归根结底,还是皇帝的喜爱。
于是临近新年,七王爷手下的门人也来太孙这边奔走。
贾元春是能在书房的,她倒也没留心去听,只偶尔的见闻,倒也明白七王爷这是想与太孙联手,先把靖王爷弄下去再说。要说这七王爷也真是精力充沛,人还在西北大营,心腹照旧在京城奔走,两边都不耽误。
新年一过,初二这日,皇太孙又带了元春回贾府。
元春这次倒是路上便知道了,笑着劝道:“殿下的心意我都知道了,中秋时才回了的,走得太频繁了倒让人有些受不起。”
皇太孙笑道:“这有什么受不起?孤说你受得起,你便受得起。”他又笑道:“况且你可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不是初二么?”
“据说民间初二是女子回娘家相聚的好日子呢。”皇太孙闷声笑,不错眼珠得盯着元春看。
贾元春明白过来,登时红了脸,轻声嗔道:“堂堂皇太孙,惯会说轻薄话,羞也不羞?”
“孤倒不管羞不羞,只管你欢喜不欢喜。”皇太孙越发调笑起来。
两人说笑一番,皇太孙正了面色,道:“只是你要先陪孤去一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