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舟不理元宝,抬起眼望向正指天发誓的酥酥。
“把她放下。”
闻秦不舟开口,几个近侍像是得了特赦,慌忙将酥酥搁下,再一次有多远躲多远。
酥酥靠在树上扶着胸口,吓得她腿都软了。
秦不舟几步踱过去,问道:“孤听你说,孤留着你,总会有用的?”
酥酥急忙点头,“没错没错,陛下留着妾身,总会用的上的。”
她内心腹诽秦不舟千百遍,直接对秦不舟的面容免疫了。长的再好看有什么用?就是个变态!死变态!臭变态!
秦不舟哪里看不出她的心口不一,他对谢芷的厌恶并非单单是厌恶女人那样简单,他厌恶她的名字,厌恶她的身份,厌恶她穿来的谢家喜袍。
但她的机灵劲和身上并不冲鼻的香气又让他新奇,让他觉得与众不同,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感觉太复杂了,秦不舟觉得自己还是更适合处理战场上的意气风发。
他收收心,对酥酥道:“既然这样,孤拭目以待。”
说罢,他唤起还跪在地上的元宝,抬脚离去。
酥酥靠着树干缓了缓,才直起身子,朝秦不舟离去的方向喊道:“陛下慢走。”
像是故意气秦不舟一样,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元宝哥哥慢走。”
元宝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看到眼前男人停下,双腿一软又想跪倒。此时他真的想把自己的舌头拔下来。在内廷这么多年,怎么还没学会,不要多嘴!
秦不舟没有给元宝跪下的机会,吩咐下来,“去将谢贵人送回去,她刚入宫,不知道路。”只是语气十分不善。
元宝思量着皇帝的语气,试探着道:“老奴要伺候陛下,不如让别人代劳吧?”
秦不舟轻笑,“怎么,做了别人的哥哥,孤都使唤不动你了?”
“老奴不敢!老奴这就去!”
元宝一刻没停的欠身,后退,回身走向酥酥,再也不敢在秦不舟面前多待。
他觉得自己和皇帝培养这些日子的好感值直接被眼前谢贵人拉到了零,语气蔫蔫的,“谢贵人,您请吧。”
酥酥眯眼睛笑:“谢谢元宝哥哥。”
元宝差点就想自己投身到兽笼里了,他小心翼翼的看秦不舟已经走远了,才低声对酥酥道:“谢贵人,老奴求您了,别再这样叫老奴了,老奴还想多活两年呢。”
夭寿了,皇帝不杀谢贵人,可不代表不会杀他啊。
酥酥撇撇嘴,也不想为难这个圆圆的男人,“好吧,元宝公公。”
元宝松了口气,“贵人主子,老奴送您回宫。”
他在前面指路,酥酥在他身后跟着离去。
留在笼子里的赤焰因为秦不舟自来了之后,注意力就从未放到自己身上,甚至连走时都未看自己一眼,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
它再也不是主人的最爱了吗?
一路穿花过树,绕过亭阁楼榭的花园,几步路的功夫便到了藤阁殿。
藤阁殿虽偏破,但离御花园和秦不舟的校场都极近,殿后还有一山假石,石中泉眼涌动,可爱极了。
酥酥早已忘记方才的惊险,一路上东看看西看看。等到了藤阁殿,元宝停下,恭敬的欠了欠身。
“谢贵人,老奴就送您到这儿了。您请回吧。”
酥酥点点头,回以一礼,“麻烦公公了。”
元宝忙摆摆手,“您现在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老奴哪敢受您的礼,老奴先退下了,您好好休息。”
他有意说这话,是因为他觉得酥酥挺可爱。他与陛下先前来时,听到了谭珠的话,也看到了谢贵人整治谭珠的手段,但他还是觉得提上一句,能让谢贵人过的更好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