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解释的人不是我,而是死去姜娆,”初时的情绪渐渐平复,姜娆已经从原主的记忆中抽离出来,“还有,我一定要见鄢秦候夫人,想来王爷也不想有人一不小心,将旧事翻出来罢?”
卫璃沉默,沉默着离开了含元殿。
临走前只是模棱两可地丢下一句,等本王消息。
左思右想,姜娆又将那枚玉坠放回了原处,不知道还要多久,皇上就会查清楚自己的底细。
以卫瑾的秉性,只怕这些日子的虚与委蛇不过是放长线钓大鱼罢了…
对于一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卫瑾绝不可能手下留情。
☆、40试探
此时,殿外响起冗沉的脚步声。
卫瑾步履生风,阔步入殿。
先是径直往御书房去,便回头一瞥,瞧见在角落里做活的姜娆。
侧颜姣美,在暗淡的光线中别有柔和的韵味。
卫瑾停步,姜娆便迎了上去,笑意盈盈,但却在看到他潋滟的眸光时,微微低下头去。
仅仅只是害怕么?或许,还有真相揭开时,再也挽不回的柔情蜜意。
“朕听外头宫人禀报,凌平王来过了?”卫瑾任她宽衣解带,极是浅淡地问。
姜娆手上不停,“大约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先告退了。倒是陛下您,醉卧美人膝,可是舍不得回来了?”
卫瑾捏了捏她的下巴,“这话酸的很。”
姜娆还不知道皇上其实是在陈常在的华音阁逗留,并非华昭容的玉堂殿。
而卫瑾显然不打算告诉她。
若在平常,听到他这般调笑的话语,不过是脸一红,心一跳就过去了,甚至还有微微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流转。
此时此刻,姜娆默然,竟会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这其中的情思,就连姜娆自己也理不清楚,绝不是喜怒爱恨可以一语概括。
有时候,习惯依赖却比爱上一个更加可怕。
譬如从前的姜娆,又譬如而今的自己。
安安生生做御前女官,俸禄高、地位高,在后宫里坐享其成,的确是一桩美事。
但如今知道了真相,可还能坐得稳么?
见她不语,卫瑾探手抚上她额头,“可是又不舒服了?编修典籍之事不必操之过急,朕看你这些日子总是埋头御书房,这两日给你准休,正好陪朕往猎场去散散心。”
姜娆立在原地不动,卫瑾靠在龙榻上,与她对视,“可是有话要同朕说?”
她思量许久,才道,“奴婢是提醒陛下,天气炎热,多备些更替的衣衫才是。”
卫瑾不置可否,“这些不都是交由你打理的。”
姜娆施施然走过去,款款笑着,便奉上新茶,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
“过来,朕给你看样东西。”他依然稳坐如山,带着闲散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