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许攸虚弱的点头。
许枝低头就能看见她手背上的滞留针。
病痛夺去了她人生几乎四分之一的生命了。
明明本该大好年华的时候,却只能一直躺在这间四方的病房里哪儿也去不了。
许枝光是这么想想便觉得心疼。
“我刚刚去卢医生那边,他跟我说有一个心衰的男孩做过肾源匹配跟你是吻合的,但是对方家人好像不肯签字,我打算去找他们家人见见面,看看对方想要什么要求,我尽可能的满足人家促成这场手术。”
“真的吗?”
许攸听见这个消息也同样十分的惊喜。
这就代表自己这条命或许就有救了。
许枝重重握着她的手,那双亮晶晶的充满了笑意的眼眸回看向她,无比认真的点头:“真的。”
两人眼睛都同样红红的。
周时越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姐妹俩。
薄唇微抿,喉结滚动。
几年时间不见,许攸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虽然他在国外期间也曾听母亲提过许枝两姐妹的事情,但是如今亲眼所见,心中还是忍不住惋惜。
许攸曾经也是活泼好动,清丽明媚的女孩。
而如今却只能躺在病床上,瘦脱了相。
这样再一想,许攸变成这样,许枝的压力得有多大。
放在口袋里的手,默默收紧了又放松,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涌上心头。
“姐,还有一个人,你一定很惊讶。”许枝抬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湿意,随后侧过身去,示意她看“喏,你看这人是谁。”
许攸笑着顺着她说的方向看去,当看到站在病房里的周时越时,她惊讶了一下随后下意识的往许枝身上看了眼,然后又佯装若无其事的朝周时越看去:“时越哥,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了。从现在开始到你手术,都会由我来负责你的病情,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尽管告诉我。”
“那谢谢时越哥了。”
许攸浅浅微笑。
虽是一副病容,但一点儿也不妨碍她的美丽。
“哪里的话,这是我应该的。”
几人在病房里刚聊没两句,正好遇上护士进来给许攸上药水。
许枝站在一旁瞧着她习以为常的将手伸出去,又看着护士操作将药水推进手中的滞留针上。
这样的动作,许攸已经重复了两年。
没关系,只要再等等,再等等马上就能手术了。
等手术结束后,一切就会恢复如初。
她也不用继续呆在这间四方的小屋子里,可以离开这儿,去找属于她的那片天地。
护士给许攸上药的时候,许枝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示意了下,随后出门去接电话。
护士的动作迅速麻利,把药品挂到床旁的架子上后,收拾了东西便退出病房。
偌大的单人病房里一时间就只剩下许攸和周时越两个人。
周时越自顾着拉了一张椅子来到床边坐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到。”
“嗯。”
“我看过你的病例的,会好起来的,别怕。”
“嗯,我不怕,自从知道生病以后我就没有怕过,只是担心如果我没了,枝枝孤零零的就剩下一个人了,妈妈没了爷爷也没了,我们那个父亲……就当他也没有了吧。”
许攸在提起父亲时,眼中一点光亮都没有,暗得骇人。
男人放在腿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三年前因为一场学术风波,我被困在外面回不来,枝枝她那时候……”
“时越哥,枝枝他结婚了,她丈夫是商既明,你也认识的。”
许攸总是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从前她笑起来时,脸颊两边还有两个酒窝,但现在许是因为瘦过头的原因,酒窝也浅了,只依稀剩下一些,没有那么明显。
“她嫁给了她喜欢的人,我们该为她高兴,你说是不是。”
周时越对上许攸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