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离得近,受到剑气余波,被震出内伤。
她与她兄长自诩能收割化神,却频频被一个元婴期修士打压气焰,冷淡的表情稍有皲裂,显出些许不忿:“与你何干?”
自然是有关系的。
前世的晁家覆没于双生魔修之手。
晁氏家主外出与其他三门之主议事。晁家被断屏包围,消息传递不出。
晁颖战至最后,保不下任何一个晁家弟子。逃离不了晁家的师弟师妹们血淋淋地躺在她面前,而她也走到了终末,无力避开下一道攻击。
她精神溃败,但不能认输。以身炼器,死后化作不停歇的傀儡,至少,让她保全一门之隔的兄长。
晁咎修为在晁颖之上,单论武斗,则晁颖在晁咎之上。
可无论如何,晁颖也对付不了两个比她修为更高的魔修。
卿良没问晁咎为何不出门?
晁咎在很久以后主动与他说,浑浑噩噩、糊涂而已。
卿良一直以为元婴期的修士很难醉酒,可那一日,晁咎喝到疯疯癫癫,满嘴胡言乱语里,只有提起当日的悔恨,和一个清醒的人一般冷静。
晁咎没有说双生魔修的身份,卿良在与魔尊尚情同归于尽之前也没见过双生魔修。
也许被晁咎杀了也不一定。
时至今日,及时踏入晁家的卿良,明白了那双生魔修究竟是谁。
卿良站在青雷中央。知道了双生魔修的身份,他还想知道双生魔修为何要灭晁家满门:“你可以不说,我可以烧城。”
他说得理所应当,冷淡下的暴戾明目张胆,连尚情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那姑娘眼中有了一丝恐惧:“你就不怕城中百姓……”
“城里只有一个活人。”卿良道,“在断屏外看不到,进来了,神识一目了然。”
他往前踏出一步,那姑娘被击退所有骄傲,禁不住退后一步。
他走在与前世一样的道路上,鲜血和残肢历历在目,剑气又在暴涨:“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祂们,但曾有人和我说这是阴傀儡。”
一步一步的逼近,他走入临溪城。
一道城门如同魔修姑娘最后一道防线,城内人来人往,姑娘长叹,收起峨嵋刺:“我投降。”
“姐姐你回来啦!”城墙边蹦起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跳着扑过来,“街上的叔叔姨姨突然都好难受,我快急死了,还好现在都没事了。”
他探出上半身看到魔修姑娘正面对的人,惊喜道:“姐姐今天带朋友回来了?”
这是城中唯一的活人。卿良收拢剑意。
“哥哥好,我叫明芳。”这孩子天性开朗,碰到陌生人也不紧张。
他脖子上挂着一根丝绳,坠了一颗紫牙乌,随着他蹦跳一晃一晃,晃入卿良的眼瞳。
最后一点剑拔弩张也被卿良敛去。
卿良蹲下身与明芳打招呼。
尚情:“诶?诶?”
同样第一次见面,同样不到十岁,尚情十年前没有这样的待遇。
但十年后的尚情可以被师兄推出来一并介绍,尚情又没那么伤心。
明芳踮起脚张望:“哥哥没回来?”
这声哥哥显然不是说卿良。
魔修青年缓缓进城,脸上的擦伤被遮住,他又挂上甜滋滋的笑:“我当然回来了,今天乖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