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梣便继续道:“阴傀儡是魔尊大人留下的,我与哥哥的力量是魔尊大人给的。我很感激他。但所有的好意无缘无故,我也想过,我与哥哥是不是魔尊大人设计好的棋子。”
卿良放下茶杯:“你们还是听他的话,去了无恙河源头的底下。”
“我所行一切,只为明芳与临溪城。”
尚情跟着放下茶杯:“你哥哥也是?”
明梣看向游戏的明氏兄弟俩:“他不想那么多,他听我的。”
尚情没忍住,笑了出声。
卿良瞥向他,尚情停止笑声,道:“既如此,我们把事情说与你听,你听完后,大概会有别的想法。”
从魔域领主夺舍闻孽一事,到冥棺印一事。尚情道:“冥棺印成,这世间飘荡的绝不可能只是阴气,强大的怨气会摧毁阴傀儡的神智,到时候临溪城毁在阴傀儡手上也说不定。”
“又或者,临溪城的阴傀儡本就是冥棺印的一环。”卿良突然道。
尚情正色:“一定是这样。”
一口气听到的事太多,明梣神色勉强绷住,眼珠却在震颤:“何以见得?”
卿良摸着茶杯:“这里基本可以认定是冥棺印西方节点。但这里不像其他三个地方堆满了死人,这里的死人都还在生活。但冥棺印需要逝者的阴气和惨死的怨气,这两样,临溪城的百姓都有。明姑娘,你说得对,临溪城、大王子府、你们三兄妹,也许都是设计好的。”
话音刚落,没有征兆的,阴风呼号。
断屏虚假的太阳被乌云遮住。
“哥哥,你怎么了?”明芳喊道。
明苑忽地跪倒,抱着头,面目狰狞。
明芳围着明苑喊“哥哥”,他的哥哥给不了任何回应,呼吸急促到随时能断掉。
“姐姐!”明芳又跑过来找明梣。
茶壶扫落在地,七八片碎片间,热烫的茶水浸湿明梣的裙摆,明梣仿若未觉。
她半趴在石桌上,喉中发出“嗬嗬”的怪异声响。她双手握紧成拳,手背上与额边的青筋凸出得骇人。
“道长……”她很吃力地开口,“带……明芳……走!”
明芳不懂,转眼间哥哥姐姐为何都这般痛苦,他不想离开这样痛苦的哥哥姐姐,小小年纪急得满眼是泪:“姐姐,我不走!姐姐你怎么了!姐姐,姐姐!”
卿良亦知有坏事要发生,不顾明芳拉扯住明梣的衣袖,道一声得罪,挥剑劈开布料,抄起哭闹的明芳要往城外去。
“我不走!”明芳哭得撕心裂肺,“卿哥哥放我下来!我不走!姐姐!哥哥!”
卿良只能当听不见。
肩膀上突兀地传来细小的痛感。
卿良一瞥眼,明芳抽噎着松口:“放我下来……”他打了个哭嗝。
而此时,要走也走不掉了。
熟悉的威压如大山压下,石桌上的茶杯顷刻碎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