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这里自作聪明——”何泽宇声量顿时提高了不少,引得周遭几张桌子的客人纷纷侧目,他也觉出不妥,没再继续说下去。
看他反应,曲向文便知道自己猜得没错,甚至还因此与他生出些惺惺相惜的意味来,正打算再开口劝他回北京,却听何泽宇闷声吐槽道:“她妈妈看不上你我能理解,为什么连我都要藏着掖着,凭我的实力和这人见人爱的性格,不应该紧紧握在手里,等时机成熟就哄着我去领证,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饭吗?”
那抹初见端倪的惺惺相惜立马被他毁尸灭迹,虽然明知宋清是因为怕麻烦才不跟家里讲,但曲向文偏偏要说:“可能觉得你这人思想素质一般,道德品质低下,拿不出手。”
何泽宇被他在这里甩了个回马枪,一句话噎得半天没找着话反驳。
宋清晚上九点接到电话赶去酒店的时候,就看见曲向文手撑膝盖坐在大堂沙发上,头顶发涡凌乱,腰间横着一双手,手的主人正侧躺在他身后,嘴里喋喋不休。
“你知不知道,没有父母支持的爱情是不会有结果的?”
曲向文敷衍他:“对对对。”
“可惜你运气没我好,我妈在我小时候就没了,爸前不久也死了,不然我被他们稀里糊涂搞成了有妇之夫,就更没脸见宋清了。”
曲向文又回:“是是是,你运气好。”
“你说好让宋清过来的,不准骗我。”
曲向文无奈:“好好好,不骗你。”
却不知道是那个字语气不对,激怒了他,只见何泽宇突然一巴掌砸在他后背:“宋清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亲她摸她都没敢太用力,你丫干的那叫什么事?他妈的弄得她身上没一块好肉。”
“你觉得你现在在这里跟我说这些合适吗?”曲向文吃痛要起身,被他又揽着腰拉回沙发上。
“怕别人说你有本事别碰她啊。”
“我们正经谈恋爱,关你屁事?”
“就关我屁事,就关我屁事。”
宋清站在不远处听了会,在曲向文第四次企图将横在自己腰间的手掰开未遂,只能长叹口气闭目养神时,走过去摸了摸他脑袋:“怎么不把他送房间里去?”
“他非闹着要见你,见不到你死活不肯松手。”曲向文顺势将她抱住,额头抵在她腰间蹭了蹭,“烦死我了。”
何泽宇见了宋清就朝她咧嘴笑,还凑上去要抱人,被曲向文横插一脚,将人挡开。折腾了几个回合后,两人才一左一右把醉成一滩死猪的家伙扶回房间,扔在床上也不敢走,怕他半夜被呕吐物呛死。
“沙发上将就睡一晚吧,等他酒醒了再回去。”宋清帮何泽宇迭好枕头,盖好被子。他睡觉时总会习惯性缩成一团,两个枕头交迭堆放才不容易落枕。
宋清身上出了汗,想进洗手间洗把脸,前脚刚踏进去,本来还在调空调温度的曲向文后脚就跟了上来,反手将门锁住,掐着她腰,将人抱上洗手台。
“干嘛?”
曲向文挤进她腿间,凑近一顿深吻,吻里流连着一股葡萄发酵的香甜。
深吻过后,宋清捧着他脸,拇指指腹摩挲他唇角:“你来找的他?”
“嗯。”曲向文被她一下下蹭得心烦意乱,只好轻咬她手指,打断她动作,“我想劝他回北京,别在这里打扰你。”
“结果怎么样?”
“他听不懂人话。”
宋清吃笑出声:“其实你没必要来找他的,该说的我都跟他说了,放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玩几天,什么时候觉得无聊了,他自己就会回去的。”
“你好像很了解他……”
“我也很了解你啊。”宋清亲他眼睫。
曲向文又凑上去追着人亲,缠绵之间宋清身上的薄外套被褪下,吊带背心堪堪卡住最后防线,露出白皙嫩肉和大片青红。曲向文抬手摸上去:“都是我弄的?”
“不然还能有谁?”
“对不起——”
他嘴上诚恳道歉,手却往下要脱宋清裤子,被她一把抓住:“外面还有人呢。”
曲向文见她面色潮红,吐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越看,越发觉得心痒难耐。
“那你帮我。”他祈求。
“不要。”
曲向文轻咬她耳垂。
宋清推脱:“我晚上吃饭不小心咬破了嘴,怕疼。”
曲向文很善解人意地退而求其次:“用手也可以,求你。”
宋清被磨得无法,只好满足他。
一门之隔的床上,何泽宇睁眼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懒得听里面的动静,伸手在床头柜里摸出副耳塞,被子掀过脑袋,身子蜷作一团,紧紧抱着怀里的枕头。
他其实压根没醉,从小在酒桌上练出来的海量,怎么可能被几杯红酒轻易撂倒。他只是想见宋清,但她不接他电话,只有曲向文打电话叫她,她才肯出来。
以前也没看出她这么心狠啊。
他昨晚也是在这张床上翻来覆去挣扎半天,才勉强说服自己去接受宋清交了个新男友的事实。
一时的移情别恋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何泽宇笃信他俩是绝对走不长远的,一没有家长支持,二没有物质基础,三还有自己从中作梗。这段感情想要风平浪静地走下去,可能性几乎为零。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毫无希望。
但现下躺着躺着又觉得憋屈。
凭什么?这明明是他开的房间。
万般悲愤下,唯一的发泄方式却只是放开嗓子冲浴室嚎了一句。这一声直接把宋清吓得手上一紧,以至于手中本该顽强坚挺的家伙没一会便缴械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