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晖回到小镇上的时候,来到了林深和黄梨花的府中,却见府中已经挂起白布,府中的人人都穿上了麻衣,他冲上前,问道:
“谁,是谁?”
他的话都没说利索,但那护卫却知道他在问什么,应道:
“是大人和夫人,前几日与世长辞了。”
与世长辞,与世长辞,与世长辞。。。。。。
这个词怎得这般烧人心?
他慌乱地踏进了府中,下人都在准备祭拜的东西,灵堂处一处棺材在前方,两旁是林驰和乐游,还有华先生和华仁。
他不敢相信,上次,上次明明还说好,下次见面给她带北延的糕点。
他带来了,她怎么就走了?
他踉跄着走上灵堂,走近棺材旁,嘴里呢喃道:
“假的,都是假的,她怎么能去得这般突然,她一定又是诈死,她肯定又是想去别的地方,所以诈死了。”
林驰上前,悲痛地对着陈一晖说道:
“陈叔,这次是真的。我赶回来时,母亲已经没有气了,父亲也。。。。。。”
他不忍再说下去,捂嘴轻颤,一个大高个男子在灵堂前痛哭流涕。
陈一晖摇头,嘴里呢喃:不会的,不会的。。。。。。
他一把推开了封棺木,里面躺着两个人,林深和黄梨花,面色苍白,眼睛紧闭,两人的手还牵在一起。
他的眼角终是流出了泪,他再无法欺骗自己,这是真正的她。
他的耳边是悲伤的哭泣声,他甚至连香都未上就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灵堂。
那日之后,陈一晖便从这个小镇彻底消失了。
。。。。。。
佛陀寺。
“陈施主,还未到寒节,你怎么过来了?”
小沙弥正在院中扫地,看向以往都是寒节才过来的陈一晖,笑笑问道。
“我想来见见无慧大师,不知他是否得空。”
闻言,小沙弥回道:
“这会师父在正打坐,我去问下。”
陈一晖抬手阻止他:
“不必了,我这两日都会在寺里,我在前堂等候吧。”
小沙弥听到这话,双手合十:
“那小僧带施主去前堂。”
“劳烦了。”
陈一晖坐在熟悉的蒲垫上,看着上方三座大佛,神色各不相同,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只眼睛方能窥见那佛祖的仁慈和慈悲。
他闭上眼,回顾了曾经几次来到佛陀寺剃度都被拒绝的场景。
那时是林深刚到小镇,陈一晖见证了他们的开始,见证了他们的分离,又再次见证了他们的相逢团聚。
他承认自己在看到林深的那一刻,深深得嫉妒了。
他嫉妒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嫉妒这个不论如何兜兜转转都能同黄梨花在一起的人。
他在那一刻,只觉无力,一股无论怎么努力似乎都无法实现心中所想,得到中意之人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他当晚同林深他们吃完酒便离开了小镇,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一路向西行走,走走停停,带着郁结的情绪一边散心一边观赏这大漠风沙,最后路过了佛陀寺。
他在看到佛陀寺三个字的时候,自嘲一笑,竟然走着走着也能走到这里,他还当真是同这寺庙有缘。
“施主,可要进来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