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进来,”皇上道。
小公公退下,皇上端起茶盏的功夫,秦贤妃就进来了。
秦贤妃走上前,她还没给皇上行礼呢,刚出去的小公公又进来了,“皇上,兵部尚书来了。”
“传。”
兵部尚书这时候来,肯定是为棉服的事,这也是秦贤妃来御书房的原因,她想知道棉服完成的怎么样。
不多会儿,兵部尚书就进来了,他手里拿着本账册,给皇上行礼后,呈上道,“这是百官府上领取棉服和送回的情况,请皇上过目。”
“呈上来,”皇上道。
元公公赶紧过去从兵部尚书手里接过账册,呈给皇上。
皇上接过账册,随手翻看,兵部尚书回道,“兵部分派两万五千件棉服出去,收回来三万六千件,再加上兵部提高了制衣速度,一共有五万五千多件。”
皇上已经从账册上看到准确数目了,简直不敢置信。
之前还担心在十日之内没法重制四万件棉服,没想到不仅完成了任务,还多了一万五千多件。
皇上问道,“那些棉服质量如何?”
兵部尚书回道,“各府送去的棉服质量都极好,连兵部的棉服都比往年的要厚实不少。”
苏棠说两件合一件,兵部尚书一个字没添减给下属传的话,再加上棉服已上达天听,没人敢不听,是以今年的棉服比往年的要厚实三分,边关的将士们有福了。
看着这份账册,上面有不少没领棉服,却送了不少去的,皇上心下动容。
书房内,苏棠坐在书桌前,准备给谢柏庭再写封家书,明日秦晃送棉服去边关,带给谢柏庭。
可在书桌前坐了半天,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茯苓见她笔拿起来又放下,反复几回,就道,“要不给世子爷带两件棉衣吧?”
“也好,”苏棠道。
半夏从屋子里拿来棉衣,苏棠检查厚度,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兵部管制战袍棉衣的官员是活腻了找死吗,棉服掺假是纸包不住火的,棉服一下水必会露馅,再万一穿上身,划破了,自然就发现棉衣有问题,到时候扶风王和她爹他们一怒,兵部上下不知道多少人要倒霉。
贪钱的人都惜命,就算一件棉服贪一半的棉花钱也没多少,为此搭上一家老小甚至九族的命,这么多人命未免也太不值钱了些。
一定有问题。
苏棠怀疑这些劣质棉服压根就不是为边关将士们准备的。
只要不送到将士们手里,比如在运送途中被人烧了,边关将士照样冻死,作假的人也不会受牵连,毕竟他们的任务是制棉服,但棉服能不能送到边关将士们手里就不是他们的事了。
越想苏棠越觉得这种可能很大,小心不出错,苏棠冲窗外喊,“陈青。”
陈青没跳窗户,从侧门进来的,外头风大,窗户正对苏棠,怕寒风吹到她。
陈青上前道,“世子妃有什么吩咐?”
苏棠道,“你去找一下我堂兄,告诉他,棉服极可能被人盯上了,让他多加防备,尤其是快到边关的时候,一定要派人去军营让相公带兵接应他。”
这是大事,陈青转身就要走,苏棠想到给谢柏庭送什么了,叫住陈青,让半夏把赵管事前些日子送的银票拿五万两来。
五万两银票分两个信封装好,一份给谢柏庭,一份给苏鸿山。
接过两信封,陈青就去顾太傅府找秦晃,这些日子秦晃都住在顾太傅府上的,顾姝怀了身孕,呕吐吃不下饭,虚弱的紧,顾家人和秦晃都舍不得顾姝来回折腾,但秦晃难得多留几日,肯定要陪顾姝,便住在了顾府。
陈青见到秦晃的时候,秦晃正陪顾太傅下棋,陈青把苏棠的担忧和叮嘱转告秦晃,秦晃面色凝重起来,“要棉服真被人盯上了,那送棉服的队伍里必有内鬼传递消息。”
顾太傅脸色也前所未有的严肃,“若这批棉服不能送到边关将士们手中,这一仗,我宁朝必败。”
这已经不是及时不及时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送到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