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好事之徒问到郭言学这里,他用沉默来表示默认。
赵氏当着村里人哭诉,说郭家倒了十八辈子血霉,才娶了这样的媳妇进门。
就连郭允文都说亲眼看到她跟别的男人滚草堆子,还捏造出几个莫须有的奸夫来。
这些都是她的“至亲家人”,没人会怀疑他们的话,大伙儿都觉得沈暮秋真是那样不守妇道的人。
重活一世,沈暮秋把偷人的帽子送给了郭言学,而且还是偷男人,她心里直呼畅快,解气。
郭家人曾给她的,她都会一一还回去!
这时候,也不知是谁先提起“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紧接着话题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可控。
“之前暮秋说看到赵氏偷人,拿了家里的钱养外面的老头,那时候赵氏又是赌咒又是誓,说自己是清白的,我就信了她的话,现在看来,那些赌咒誓真不可信。”
“就是,她还有脸说是暮秋偷了家里的钱,简直放屁!郭家的钱都是暮秋赚的,她想花就花,哪里用得上偷?我看那些钱就是被她给花了。”
“赵氏真不是个东西,自己偷人就算了,还带坏孩子,让儿子跟男人搅和在一起。我倒要看看,她死了以后有什么脸去见郭家的列祖列宗。”
听着村民们旧事重提,赵氏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惜她就一张嘴,在这里围观的村民怕是有上百个,她一个人真说不赢。
沈暮秋看着赵氏跳着脚解释的样子,实在是百看不腻。
如果可以,她可以站在这里看上三天三夜。
可惜她还没看多久,县城就有人找过来。
来人是四海楼的伙计,就说了一句话,沈暮秋立刻抛下好戏跟人走了。
“沈娘子,林虎说找到沈星回了,让您赶紧去县城一趟。”
上了马车后,沈暮秋几乎使出全身力气才遏制住内心的激动,她忐忑问车夫:“我哥,他还好吗?”
外头的车夫摇头:“沈娘子,不好意思,这我实在不太清楚,我没有看到您哥哥。”
“对对对,我哥哥在林虎那儿呢,你肯定不知道。”
沈暮秋心里跟一团乱麻似的,一会儿想哥哥变成什么样了,一会儿想哥哥还认不认识她,一会儿又想哥哥从北边回来,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他都疯了还能回来,肯定是想回来见她这个妹妹一面。
想到此,她的眼泪又哗哗流下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沈娘子,到地方了。”
沈暮秋闻言慌忙从马车上跳下来。
林虎正在门口等着,看她过来立刻迎了上来:“秋姐,小弟我算是不负所托,终于把人给找到了……”
“虎哥,谢谢你,不管是我哥的事情,还是这几天的事情都辛苦你了。
感谢的话说太多显得廉价,你且看我以后的行动。”
跟虎哥客气两句,她就要往屋里走:“虎哥,快带我去看我哥。”
林虎一把拦住她,指着马车旁边一个魁梧男子道:“秋姐,你哥不就在那儿,你还要去哪里看?”
沈暮秋顺着林虎手指的方向看过。
在马车旁边,站着一个身穿青色短打的高个男人,他面色疲惫,胡子拉碴,可是一双眼睛明亮有神,看过来时满是喜悦。
他左眉上方有一条长约两寸的疤,让他看起来略显凶悍。
可沈暮秋看着那条疤,眼眶突然热。
她认得那条疤,她十岁那年因为把郭春华的衣裳洗破了,郭春华拿木棒抽她,哥哥为了保护她,被蒋春华推倒撞在石头上,额头上就有了这么条疤痕。
她不敢置信地走过去,嘴巴张了几次,才终于哑声喊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