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延,我有点累。」
「陆星延,空气好像有点不流通。」
陆星延:「我也是。」
陆星延:「我也觉得。」
沈星若:「……」
她放弃了,并且拒绝再和陆星延进行任何交流。
陆星延也没在意,鬆散地靠墙玩了会手机,抬头便见沈星若抿着唇,脑袋往下耷拉,时不时还抬腿活动。
她绑起来的蓬鬆马尾在无止境的排队中已经散落不少,一绺髮丝落在她细瘦脸颊上,看起来竟然好像有点委屈。
陆星延忽然收起手机,站直了,拉了下沈星若的小臂。
沈星若脚底整个都很痛,从脚尖到脚后跟,硬邦邦的。
忽地被往后一拉,她踉跄着退了退。
好不容易站住,她转身问:「你干什么?」
陆星延目光往下垂,示意道:「踩上来。」
沈星若没听懂。
陆星延又说:「你不是脚痛?踩我鞋上缓缓。」
这样有用?
沈星若迟疑地伸出一隻脚,脚尖搭上他的脚尖,然后又搭上另一隻。
好像真的轻鬆了一点。
见沈星若重心不稳,有往后仰的趋势,陆星延又伸手,将她脑袋往自己胸膛上按了按,「靠一下吧。」
沈星若:「……」
这种感觉很奇妙。
隔着薄薄一层t恤衫,她能感受到陆星延身上的体温,也能闻到淡淡的,属于陆星延的味道。
沐浴露的淡香,还有一点点烟草味。
也不知道他在家,什么时候又偷偷抽烟了。
慢慢地,沈星若尝试着不那么紧绷,将身体重心都靠在陆星延的胸膛上。
不得不承认,他的胸膛很温暖也很安全,像是在人潮涌动中,为她筑起了一道坚实的城墙,圈出了一块可以卸下浑身疲累的避风港。
沈星若不由得生出一种,被保护的感觉。
而上一个给过她这种感觉的人,是曾经的沈光耀。
其实陆星延也已经站得没什么知觉了,但沈星若靠过来的瞬间,他忽然就觉得疲累顷刻消散,ojbk,再站八个小时都不是问题。
他们最终还是排到了夜莺过山车这个项目。
——在实打实的一百分钟过后。
两人坐在同一排,索道在他们头顶,脚下是一片悬空,安全锁扣自动落下的瞬间,行动自由也被限制,往下那么一望,是有些恐怖。
陆星延揉了把沈星若的头髮,「哎沈星若,你别怕,怕的话你就抓住我胳膊,随便你掐。」
沈星若:「……」
她不怕,她现在只想赶紧玩完出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可陆星延以为她是已经怕到失去面部表情,又劝,「你放鬆一点,真不恐怖,你儘管叫就好了,我不会嘲笑你的。」
沈星若冷冷睇他,「叫什么叫,幼不幼稚。」
沈星若说不叫就不叫,面无表情冷着张脸。
不知道的估计以为她游戏体验员,一天坐八百次早坐的没感觉了。
沈星若的确不怕,但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过山车行进到垂直高速下落的最高点时,她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