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总是格外漫长,孟子陶依偎在俞洄怀里,与生物钟艰难作战。
想起有话没说,她勉强撑起精神,“我没打过胎,陪别人打过。”
强调,“你不要问是谁,我不会讲的。”
俞洄散了她的长,指间衔几缕乌黑丝,慢慢缠绕。
听完,平静道:“我能猜到是谁。”
“我们一起替她保密。”
“好。”
两个女人建立友谊,往往只需要一个垃圾男人。
肖玥刚进技校就和同班一男生看对了眼,谈起恋爱。
热恋期你侬我侬如胶似漆,她以为继网恋告吹后,终于遇到真爱。
没想到多巴胺尚未退潮,就现男友劈腿。和她的同寝室友聊骚,称兄道妹,互性感照。
肖玥果断分手,渣男友跑来挽回。
中午食堂人来人往,他长跪不起,痛哭流涕求复合。
这举动轰轰烈烈,年轻且未经世事的肖玥开始犹豫,几乎快要原谅对方。
高一年级的孟子陶恰巧经过,轻飘飘道:“当众下跪是渣男标配。”
肖玥不知怎的,无条件相信了来自陌生女孩的提醒。
拒绝复合后,她偶然得知,前任进校第一天就加了全班女生的微信。
用同样的话术挨个儿撩,撩到哪个算哪个,肖玥比较倒霉,第一个上钩。
更倒霉的是,她现自己怀孕了。
没勇气独自去医院打胎,不再相信寝室里任何人的肖玥想起了孟子陶。
她是学校的红人,校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肖玥很轻易便找到了她。
因为紧张,提前打好的腹稿全部忘光,肖玥唐突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能不能陪她去打胎。
出乎意料地,孟子陶欣然应允。
人年轻,现早,医生建议药流。
各项检查指标均合格,自行服用两日米非后,孟子陶再次陪肖玥来到医院。
上完药,孟子陶拉着肖玥来来回回爬楼梯,反反复复做下蹲。
剧痛来袭时,是孟子陶鼓励她再坚持坚持。
呕吐不止时,是孟子陶帮她清理满身秽物。
最终,仍是孟子陶用金属盆接住了从她身上掉落的,一小块荔枝肉状的绒团。
噩梦结束,彻底虚脱的肖玥哭倒在孟子陶怀里。
孟子陶由头至尾的冷静从容,令肖玥佩服。
她看起来经验丰富,甚至令她怀疑,她也有过类似遭遇。
肖玥脑子不会拐弯,直截了当问。
孟子陶哈哈大笑,“俺们村儿通网好多年了。”
不懂,咱还不会查嘛。
肖玥说,她们的友谊是过命的交情。
名副其实。
也许早在看到那块医学上不能称之为生命,心理上又很难不将其视为生命的肉团时,孟子陶已打定主意,终身不育。
孟子陶退出俞洄的怀抱,坐直身子。
和好归和好,但横亘于她和俞洄之间的问题依然存在。
即使短时间内解决不了,孟子陶也觉得不能拖,应该尽早复盘。
于是心平气和地对他说:“我工作的对象是活生生的人,我知道不应该,但我做不到一点不被他们的遭遇影响。遇到幸福美满的神仙眷侣,我当然会羡慕。遇到貌合神离的男女,我也会对婚姻产生质疑。”
俞洄一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