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埋头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讨论着售价,我又拿起那个钟表,仔细看了看。
奇异的,我心头滑过一丝玄而又玄的感觉。
但那感觉风一样飘渺,我什么都没抓住。那头乔治和弗雷德已经在叫我了,我忙收起那个表,跟上他们。
我将命运之轮送给了塞德里克、凯瑟琳和亚伦。
“有预言功能的钟表?但这不可能,就连特里劳妮教授都做不到这一点,事实上预言——”看我眯起的眼,亚伦及时闭上了嘴,“……嗯,这还挺有趣的不是吗?”
他语气转变得如此生硬,我看见塞德里克不得不掐了自己一把才好不笑出来。
凯瑟琳倒是非常感兴趣:“太有意思了维拉。”她看着指针滑过几个字符,直到走到“运气”突兀的停下。钟表一颤,吐出一张纸条。
“你将会收到意外惊喜。”她喜上眉梢,显然今天她的好心情就由此开始了。
塞德里克也玩了一下钟表,但他的钟表上的指针一直没有停。
“希望一直这么平静。”他笑了起来,显然对那些说不出来有没有含义,但影响心情的纸条敬谢不敏。
凯瑟琳的美妙心情持续了一整天,到变形课麦格教授布置作业时达到了顶峰。
“今天的作业比平时少了两英寸!”她快活地望过来,“命运之轮灵验了!”
我很想说按照你这样的心态,就是晚餐多一块鸡腿,你也会觉得灵验的。
他们几个对此的态度我没有再关注——因为命运之轮卖的实在是太好,以至于韦斯莱兄弟不得不加班加点赶制。他们提出了交定金定制的概念,交定金的买家还能有刻字服务,这一举又极大的激发了小巫师们购物的欲望。
一些不差钱的小斯莱特林,一边嘲讽着“粗制滥造”,一边被我逮住他们把刻了字的命运之轮扔到一边,抱头催眠自己“这是假的,这是假的”。
观察他们对待命运之轮的态度在一段时期内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
一时之间,整个霍格沃茨都沉浸在命运之轮的狂潮中。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看见年纪或大或小的小巫师们拿着钟表观察,露出或激动或担忧的神色。
最后甚至教授们都知道了这件事,麦格教授显然觉得觉得这件东西有点玩物丧志的意味儿,但弗立维教授则有别的看法:“这真是有创造力不是吗?”
这一点就连麦格教授也无法反对。韦斯莱兄弟在制作这些小玩意上的天赋简直是被梅林加满了。
一次晚餐,我看见邓布利多教授举起那块钟表观察,麦格教授微微侧过身去在和他说着什么——我不确定他的表情——下一秒他望过来,朝我点点头,白胡子下露出一个微笑来。
我便也回了一个笑。
圣诞节要来了。
留在霍格沃茨过圣诞节的不多,我原本以为我会是其中一个,但卡尔森在两天前写了一封信来,表示自己圣诞节没有别的任务。
能回家过圣诞节,我自然是高兴的。虽然节日气氛很淡薄,但毕竟我可以和家人,和我爱的神奇动物们在一起——我还要回去给它们送礼物呢。
比起卡尔森圣诞节在家,更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来车站接我这件事。
“那是你父亲?他好有魅力!”凯瑟琳揪着我袖口,指向倚着一个柱子,穿着一件卡其色风衣的男人。男人也看见了我,懒懒抬手,招猫逗狗似的朝我挥了挥。
“那送给你?”我表示不介意,凯瑟琳脸红红地瞪了我一眼。
在走到卡尔森身边的路上,我遇到了塞德里克的父母。塞德里克停下,先和父母各自拥抱了一下:“这是诺维拉劳伦斯,我的朋友。”他向父母们介绍我。
我看到胖胖的迪戈里先生挑了挑眉,我发誓那一刻他似乎想要扭头去寻找什么,但还是忍耐下来,和我握了握手。
和胖胖的,略带诙谐喜感的迪戈里先生不同,迪戈里夫人有种静谧的美丽——我现在完全明白塞德里克像谁了。她轻轻抱了抱我,一阵温暖的馨香立刻传了过来。
像是母亲的味道。
我不得不在分开时掩饰住对她怀抱的留恋。
卡尔森走了过来,他和迪戈里先生一开始像是在互相瞪着对方,几秒之后,他们各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然后伸出手握了一下。
迪戈里夫人好笑地拍了拍丈夫的肩膀,像看着两个长不大的男孩。
卡尔森示意我可以走了,我刚想离开又想起什么,将妮娅掏出来:“和塞德里克说再见!”
妮娅粉色的毛都落寞地暗淡下去,滴溜溜的眼睛黏着塞德里克不放。
喂,这只是放假,不是生离死别好不好。
我很快棒打鸳鸯地把它又收了起来。
和塞德里克一家再见后,卡尔森带我幻影移行回到了家中。一到家门口,我就尖叫着放下行李,先在床上打滚了两下,然后扑向卡尔森的箱子。
“疯疯癫癫。”我听见卡尔森在后面这样评价我,但是这也完全没有影响我的好心情。
“露露!”下箱子前,一坨黄棕色的东西猛地扑到我怀里,我大笑着搂住她,狠狠亲了几口,“宝贝,过得怎么样,卡尔森有没有喂饱你?”
我抱着猫狸子露露爬下楼梯,一转身,一个青年正站在我身后,吓得我差点没闭过气去。
他很高大,面目有种日耳曼人式的英俊。见我缓过神来,他走过来介绍自己:“雷奥舍尔夫,卡尔森的助理。”
原来他就是卡尔森的助理。我和他握了握手:“诺维拉劳伦斯,卡尔森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