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清醒的柳扇,肯定不会说这话。
可是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知道直觉,只知道感受,只知道像个孩子般将自己的诉求以一种清醒人眼中怪异的方式表达出来。
清醒着的柳扇很难说谢闻逸对自己不好。
他知道谢闻逸对自己的纵容,也知道他给自己花了很多很多钱。
但他就是觉得不舒服。
可那种感受好飘渺,往往还没来得及细纠,就消散了。
即使他现在全依凭着本能说话,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好,只重复着那句话。
“你对我不好。”
“嗯”谢闻逸照旧答着,他听不懂,但每一句都应下。
谢闻逸抱着柳扇把他擦干,头也用吹风机吹得根根分明,而后把已经醉过去的柳扇塞进被子里。
谢闻逸静静地看了会柳扇。
柳扇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被子盖住一半脸颊,蝉蛹般的被子有节奏地起伏,人与床铺融为一体般,嘴里嘟嘟嚷嚷说着什么,谢闻逸没听懂,只用手指顺过柳扇的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站起身,吁口气,这才现自己身上也被带着一片湿润。
确定柳扇已经睡着了,谢闻逸才转身走向浴室,收拾着自己身上的一片狼藉。
然而,谢闻逸那边刚进浴室,柳扇就刷地睁开眼睛。
他像个听到指令的机器人般坐起身。
“好像有什么东西忘拿了。”柳扇看着自己的手,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无名指上光秃秃的。
柳扇看了眼窗外的飞雪。
记忆渐渐回笼。
是戒指。
柳扇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拖鞋,独自一人穿过玻璃长廊,到温泉边捡起那枚戒指。
柳扇捏着那枚戒指,透过戒指中心看向天空,看见被圈住的山顶。
“好奇怪啊…”
为什么会想起你。
柳扇分不清自己的感受,他透过戒指小小的中空看见天,看见远处的山,看见从树叶上不堪重负猛然抖落的雪堆,看见银色戒指内圈刻着的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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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定位器上的字母。
柳扇的心,在这一刻又像是被一双手攥住。
是戒指,是定位器,是禁锢的绳索。
他将戒指握在手心里,慢慢向回走。
贴着衣服内侧的手机突然抖动几下。
【你在哪?】
【柳扇?你在哪?】
是谢闻逸和许问远几乎同时来的消息。
好巧啊,之前在餐厅好像也是,许问远刚走,谢闻逸就来找他了。
柳扇脑子虽然迷迷糊糊的,但还有几分清醒,他分别给两人回了消息。
【玻璃廊这里。】
消息过去,很快得到回复。
【我过去找你,别动。】
是谢闻逸。
许问远也回复,表示知道,并没有说要去找柳扇的话。
柳扇静静靠坐在玻璃窗边,脑子一团乱麻。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到什么。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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