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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哪天侯府再次衰败了,就算靠着苏家接济也能富贵一生,所以他是一点也不担心。
前几日一个江南极有名的戏班子在城外开戏,他也是连夜赶去城外,看完戏之后才回来的。
只是今日一回来之后,柳姨娘便匆忙来他院里请罪,道是婉玉犯了错,虽然已经被夫人送去了庄子里作为惩罚,但是却并未罚她,她自觉管教不力,特来向他请罪。
此事天气还没完全暖和,柳姨娘连外衣都没穿,只着一身简约的里衣,披散着头发,脸蛋虽然是打理过的,只是眼圈浮肿通红,想必是哭了一整晚。
柳姨娘较弱地倒在他怀里向他请罪,说到一半便又流了眼泪,虽然他如今是不行,但也并不妨碍他对自己的女人的怜爱。
安慰了柳姨娘几句之后,当即来找苏若琳兴师问罪。
几个孩子里边杨询最关心的无疑是长子,长子天资聪颖,承载着侯府的希望,其次便是柳姨娘所出的两个孩子,柳姨娘深得杨询的宠爱,她的孩子们自然也得杨询的疼爱。
只是平心而论,疼爱归疼爱,要说多爱……
也许杨询会觉得自己真的很爱孩子们呢?
但至少杨询虽然吃穿用度都要倚仗苏若琳手底下的铺子,也并不妨碍他不喜欢苏氏,哪怕他的孩子们再不好那也是他的亲骨肉,总比一个平头百姓出身的继室强。
“你把婉玉送去庄子里去了?她就算是犯下再大的错误,也不至于去哪种地方受苦!”
这话听在苏若琳耳朵里只觉得还笑:“二小姐罪不至此,那大小姐何罪之有?被送到庄子里十多年不管不问?”
“你懂什么!”杨询活这么久,头一次遇到有人反驳自己,而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继室!
杨询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杨婉枝的生母做错了事,她被送到庄子里也是带着她生母的嫁妆去的,府里没短她吃短她穿,对她仁至义尽!”
好在杨婉枝只是个女儿,若是个儿子,他早在杨婉枝出生那天就直接把她摔死!
只是若吴氏生的是个儿子,单看胸口有没有痣就能分辨是不是他的种,可偏偏杨婉枝是个女儿,分辨不出来!
而苏若琳听了杨询的话,更觉得荒唐,她从前以为把婉枝送去庄子里是柳姨娘的计谋,杨询只是单纯的糊涂。
却没想到,这件事是杨询支持,甚至可能就是杨询的主意!
“她的生母做错了事与她何干?她当时不过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何来的无妄之灾!”
“况且。”苏若琳冷笑了一声,“你就真觉得婉枝是带着嫁妆去的?这些年侯府给婉枝送过钱送过东西?”
她这个暴脾气!实在是忍不了了,她现在觉得自己当初答应长公主真是做了个好决定,这种自私狠毒的人就该死,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谁说杨婉玉自私狠毒是跟柳姨娘学的,没准是继承了杨询呢!
“娼妇尔敢!”杨询猛地一拍桌,这个女人怎么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我就敢了,怎么地?”苏若琳丝毫不怯,“有本事你就休了我啊,七出里边我犯了哪一条?”
杨询要是真想休自己,整个侯府还有杨家族老,没有一个人会同意。
杨询这些年来就没管过府里,维持着侯府最后的一点人脉,过节送礼,还有杨家旁支的事情都是她在做,安定侯府的人际关系早就变成她的人际关系了。
就算不说别人,把自己休了这事杨询今天要是敢提,老夫人当天就能从道观里赶回来给他一个巴掌。
“你!”杨询这辈子还没这么生气过,哪怕是吴氏当年和野男人苟合也不曾!
最最生气的是,他真的休不了这个娼妇!
说也说不过,休也休不得的杨询深吸了好几口气,猛干了一杯茶,最后撂狠话:“婉玉今天到底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你要是不能说出个解释来,就给我等着!”
苏若琳真的想翻白眼,她倒是想等着杨询怎么对他,不过还是杨婉玉昨日差点害死令秋歌的事说了出来。
这下杨询是真的惊了,他在屋子里不安地来回踱步了很久,最后问道:“那北辰侯府那边怎么说?”
他安定侯是备受圣上厌恶的落魄贵族,但北辰侯不是啊!北辰侯当年在西北立下了赫赫战功,是圣上钦赐的侯爵,如今在朝中也是正二品将军,比他的份量不知道高多少倍!
而且大将军年事已高,兴许过不了几年就会告老还乡,到时候北辰侯的官职恐怕还要再升一升!
他巴结北辰侯都还来不及的,哪能得罪!
苏若琳很想嘲讽一下的,你刚才的牛b劲呢?有本身现在把脖子直起来,别缩着。
“妾身和婉枝先前就和北辰侯夫人与令二小姐交好,此番又将二小姐送去庄子里重罚,北辰侯府应该不会怪罪,若是北辰侯府还不满,那便再赔些银两就是。”
这也就多亏了她和婉枝跟人家关系好吧,不然她弃了一个庶女,可人家差点死的可是嫡女啊!北辰侯府就一个嫡子一个嫡女,看得跟宝贝似的,哪里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安定侯听此舒了口气,再看向苏若琳的时候眼里没有愠怒:“若是真赔银两的时候你也不要吝啬,多和北辰侯府打好关系对我们府上很有益处。”
苏若琳心道花的不是你的钱,你当然不心疼,但表面上还是把一切都答应的好好的,好不容易把杨询打发走了。
而此时杨询的院子里,柳姨娘是又得意又担心,身为一个妾,自己明面上能做的也就只有吹些耳旁风,离间侯爷和苏氏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