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悄悄擦去眼角的泪,踟蹰了一会才转身回去并随手带上了门。
宫尚角已经在桌前处理公务,抬眸看见上官浅双手交叠,一言不的站在屋子中央,看起来像是在生闷气。
宫尚角问她,“你在气什么?”
上官浅撇了撇嘴,没有抬眸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你在大门之外等我是为了让我救齐天,如今在房门外等是求我早点放了他,他已经能平安离开,你为何还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上官浅快接过他的话,“我只是。。。。。。我也不全是为了他。”
顿了顿又嘟囔一句,“我还不是担心你会生气。”
宫尚角提笔正要书写,陡然现墨盘已经干涸,上官浅极有眼色的走上前给宫尚角磨墨。她拂袖露出半截玉藕般的手臂,白嫩的面庞在粉色衣裳的衬托下娇媚可人。
宫尚角观察入微,见她穿这件粉色的衣裳明显比其他衣裳的次数要多,“喜欢粉色?”
上官浅磨墨的手静立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抬眸轻声说道,“不是,只是很喜欢这件衣裳。”
宫尚角看着那张水光潋滟的脸,顿了一下,思绪不经意飘向了那一晚。
他们从温泉出来,坐在矮案前喝茶,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上官浅湿漉漉的头披散开来,脸上带着红晕,她问他,“这是公子选的衣服,好看吗?”
桌上的烛火“噼啪”一声炸裂开来,宫尚角回过神思,唇畔带着一抹不明的笑意。
见他的心情有所改善,上官浅大着胆子,眼神闪烁:“我去大门处等待,不仅仅是因为有求于公子。”
她见宫尚角没有回避谈论此事,心中松泛,细声细气地说,“公子说外出三五日,可迟迟未归,我是有些担心。。。。。。”
“长则半月。”宫尚角补充一句。
上官浅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弄得有些愣住了,局促不安,委屈的弯了唇角。
“又委屈了?”宫尚角打趣她。
上官浅俯了俯身子,沉默不言。
“知晓我为何带你去地牢吗?”宫尚角话锋一变问道。
上官浅抿唇,“公子对齐天不信任?”
“那你现在还信任他吗?”
齐天身份存疑,言语间又漏洞百出,甚至有刻意接近她的嫌疑,可他几次三番拼死相护又做不得假。
趁上官浅沉思之际,宫尚角打开了一侧的画卷展开铺平,那是一幅再寻常不过的松下舞剑图,他细细的抚摸查看,上面没有题词也没有落款。
上官浅用余光打量了一眼。
百年劲松下的男子白衣飘飘,手持利剑展示了一个极难的招式,上官浅突然眯了眼睛,画上的男子竟然在纸上鲜活起来,舞剑的姿势在她眼前不停变幻。
宫尚角审视着上官浅:“你似乎对这幅画很感兴趣?你的眼神甚至告诉我,你见过?”
上官浅自己也有些错愕,却依旧不疾不徐道:“是有模糊的印象,以前应当是见过,只是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宫尚角的眼神又回到画上,仔细的打量,“这幅画中藏有一套绝世剑法,却无人可以参透。”
上官浅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几分,眸光专注。
宫尚角往左边挪了一些位置给她,上官浅匹自坐了过去,两人的衣裳重叠在一起,犹如墨色中添加了一抹粉,艳丽光华。
上官浅钻研了许久,一笔一画皆不放过,饶是外面的风雨听在耳中也变得平静,她的眉目时而紧蹙时而舒展。
宫尚角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她,将她的表情一一收尽眼底,眉目间浮上一层柔情。
“你如今是宫门中人,角宫的夫人,不管是失忆还是恢复记忆,我都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与其他人相比,你要将对我们的信任放在位,要时刻心系宫门的安危。”
上官浅抬眸迎上他的视线,宫尚角似乎没有再生气恼怒,言语赤诚,她眼中的光亮了一些,笑得旖旎,蛊惑人心。
“可是,徵公子说,没成亲不算。”
宫尚角看着女子眼底的那一抹狡黠,勇敢坦然的与自己对视,突然定了主意。
“待执刃成亲之后,我们就成亲。”
上官浅没想过他会回答她,脸上的笑意顿住,有些不可思议,心中又欣喜。
宫尚角见她呆愣,轻笑道,“不愿意?”
上官浅脸红,轻声回答:“愿意,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