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点到即止,在别墅里待久了,他身上那股风雨的味道几乎完全消散:
“饭很好吃,多谢款待。”
他当然没有要插手别人家事的意思。
江霄问他:“你的伤怎么样了?”
钟情诚恳道:“感谢我有一个坚强的脖子。”
“如果江一恪有说什么不合适的话,”江霄说,“我代他道歉。”
这个男人这么说话的时候,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微微反光,透明镜片后面的眼睛有些锐利,看上去依旧不好接近。
其实他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差。
很难想象原来书里的内容会生。
钟情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年纪小总需要长大嘛。”
这么说着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也微妙弯起,一笑就能冲淡那种又冷又凶的感觉,江霄看向他的时候依旧这么回视过来,有眉目含情的意味。
江霄的神情稍稍冷淡下来。
他不喜欢这个笑。
江霄并不觉得这种感受莫名其妙,说来他对周围会产生的一切变动都极为敏锐,他讨厌生活中的变动,如同偏爱波澜不惊尽在掌控的生活一样,万年不变。
他想起来第一次见到钟情时的场景和当初坐在这个男人旁边的苏问景,眉目变得更冷淡了点。
掂花惹草的家伙。
“我感觉我的脖子很好,”还不知道自己被误会只是这么一笑的钟情继续开口,“它没有那么脆弱。”
他恳切道:“所以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你的班有这么重要吗?”
“我的客人们还是很喜欢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钟情的错觉,他觉得自己这句话一出口,江霄的表情一下变得更莫测起来。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客人们确实爱和他打牌,也爱他调的酒,还爱和他聊天。
钟情喜欢聊天。
他能够在聊天里触摸到另一个人与他并不相同的人生,包括他的观点、态度和隐隐塑造了这个人的过往,对于他来说这是永远新鲜的体验。因为聊天聊得多了,他也能在完全不了解的人面前应付自如,这是一种丰富自我的手段。
“我送你。”
又是陈述句的语气,没有半点商量。
钟情开口:“江总不用上班吗?”
“叫我名字,”江霄言简意赅,“休假。”
他站起身,拿起旁边的西装外套,深墨色的西装搭在他的臂间,他在迈步的前一秒手还按在椅子上,侧头挑眉道:“你的伤真没事?”
钟情转动了一下脖子,说起来形容俊逸的男人做这个动作颇为诙谐,虽然还是挺帅。
“只是一时失察。”
江霄神色淡淡:“那希望你永远不要再有这么一天。”
钟情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