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师太医既说了能医好你的眼睛,就一定可以。”封琏道。
寒笙微笑起来。此刻的笑容不再是伪装。寒笙想转身,封琏却突然朝她走过去。他弯腰,拉过寒笙的手,用一方雪白的帕子去擦她的指尖。
寒笙愣了一下,一下子红了脸,喏声“手指头又粘了泥沙吗”
“笙笙虽有眼疾,却比同龄人读书识字更多。这让为兄很是敬佩。”封琏温声含笑。
寒笙懵懵懂懂地笑起来,心里好似淌过一道春潺水。
寒笙去了衔山阁。师从初像往常那样立在门口等她。一阵风吹来,吹起师从初的带拂在门板上。
寒笙听见了。
“从初哥哥。”
她微笑着伸出手,师从初伸手扶她走过门槛,牵着她进屋。两个人像往常一样一坐一立在窗下。师从初取来准备好的针,为她施针。
两个人时不时交谈着,不过师从初很快现寒笙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取下寒笙眼周的银针,他将浸在汤药里的帕子叠好覆在寒笙的眼睛上,问“笙笙今日不开心吗”
湿漉漉的药帕子覆在眼睛上,寒笙闭上眼睛。她沉默了好一会儿,问“从初哥哥,我头上有没有东西”
师从初讶然,仔细去看了她的头,说“没有东西。怎么了”
寒笙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想洗头。”
师从初转头看向兜兰,兜兰对他使眼色。师从初找了个借口与兜兰出去,从兜兰口中得知了花园里生的事情。
他再回来时,端了一盆温水放在椅子上。他扶着寒笙在软塌上躺下来,将椅子拖过来。他拆了寒笙的编,将她的头放进水中,温柔道“我在水里加了香料,好不好闻”
“好闻。”寒笙的眼泪掉下来,融进药帕子里。她这个时候才敢哭,反正药帕子覆眼,谁也不会现她掉了眼泪。
晚上,封琏对父亲说了白日之事。他道“五弟已九岁,此番行径非常不妥。我只是个晚辈,希望父亲能与四叔说一说。”
“好。”封三爷懒洋洋地靠在软塌上,翻着新到手的搞笑话本。
见他这敷衍神情,封琏皱了皱眉,转而望向继母。
三夫人瞪了封三爷一眼,再对封琏道“知道了。我会盯着你父亲去说的。”
封琏这才放心。
他和封珞一起离去时,劝封珞“今日是你生辰,你是寿星,也是主人,理应顾及每一位宾客。”
封珞忙不迭点头“知道知道我一会儿送好吃的给表姐去赔礼”
“理应如此。”
封琏看着弟弟跑开,他沉吟了片刻,吩咐小厮“老五顽劣,四叔整日读书不管家事,恐难管教。你派人盯着朝枝阁,若再生事及时告知我。”
屋子里,封三爷听着下人禀告,笑着对三夫人道“你说琏儿怎么一点不像我头几年他年纪小觉得懂事听话,今年十一了,言谈举止已经完全是个大人了”
三夫人白了他一眼,道“都像你,那就全家不靠谱了”
三夫人已经品出来了,自己生的封珞也是三爷一个性子。继女封锦茵又是个暴脾气,也是个不靠谱的。全家只有继子封琏让她越看越顺眼,好好培养着将来说不定能考个状元回来
封三爷沉默了一阵子,突然说“有时候听琏儿说话,像听二哥下令似的。啧。”
寒笙收到了表弟封珞的小礼物,也收到了表哥封琏送来的书册。与此同时,从初哥哥也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她的眼疾在好转。
第二日,元慧公主突然到访。
小公主骄骄傲傲地抬着下巴“听先生说过你读书识字好多,早就想来见一见你。”
寒笙受宠若惊。
接二连三的好消息让寒笙很开心。可是她没有想到还有另一个好消息等着她。
天朗气清的好日子,父亲死而复生出现在她面前。
二
一转眼,已是十年后。
这年,是封琏继位的第二年。
热闹的花朝节,家家户户以鲜花为饰,街市人来人往,更是花团锦簇。
悠扬的琵琶声从吟艺楼传出来,让路过的人纷纷驻足。
“这是谁在弹琵琶我怎么不知吟艺楼新来了这么厉害的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