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其剝開送到嘴裡,一咬:「恩?!」她眼睛猛地亮起,「這是……酒心巧克力!」
林衛宗驚訝:「糖糖,你知道?我還以為你沒有吃過,想給你一個驚喜呢。」
蘇糖含糊說道:「聽別人說過它。」總不能跟他說,幾十年後酒心巧克力隨處可見,她在幾十年後吃過。
林衛宗沒有懷疑蘇糖的說辭:「我們廠里的人去海市交流,圖稀奇買了一盒酒心巧克力回來。那人一回來就後悔了,他怕拿回去挨媳婦罵,說他花大價錢買一個吃了屁都放不出來的玩意,他在廠里愁的焦眉爛額,想找人把它賣了。我想著你喜歡吃巧克力,我就從他手裡買了下來。」
蘇糖問:「是按照原價買的嗎?」
林衛宗說:「不是,比原價便宜了七分錢。」
七分錢,太少了。蘇糖搖頭:「看來那人有點小氣,摳摳搜搜的,七分錢還不如再多三分錢湊個整,湊成一毛。跟他一比,我對象大方多了。」
林衛宗嘿嘿笑了,得到蘇糖的誇讚,值了。不枉他反向講價,從一毛降到七分。踩著別人獲得了蘇糖的誇獎。
蘇糖喝了一口水:「你不是說是一盒嗎,怎麼你現在給我的只有一顆。你背著我偷吃了?」
「沒有偷吃。一盒只有六顆,我怕要是把一整盒給你,你會一下子吃光。我每天給你帶一顆過來,你能吃六天。」林衛宗接過水壺,問她,「不喝了?」
蘇糖搖頭:「不喝了。」林衛宗咕咚咕咚把水壺裡剩下的水喝了。
他說:「水壺裡的水剩了不少,你不愛喝嗎?這水我熬了一上午才熬好。」
蘇糖面容糾結:「它喝著味道怪怪的,感覺和退燒藥安乃近的味道有些像。你下次給水壺裝點正常的水,比如白開水,既簡單又解渴。」
林衛宗的水壺裝過白開水、檸檬水、蜂蜜水、熱奶茶、黃連水……蘇糖喝到喜歡的,她會大聲說好喝,喝到不喜歡的,她的臉就會皺得跟菊花似的。林衛宗看她臉色變來變去覺得有,於是他更加熱衷搗騰不同味道的水。
「光喝白開水多單調。」今天她喝的,是他用蜜棗和柚子皮熬製的。
蘇糖沒好氣地說:「我就愛單調的水,不行嗎?」
「行,當然行,我下回給你帶白開水。」
林衛宗送蘇糖回去工作:「糖糖,你下班比我早,你能晚點下班嗎?我想要過來接你,再送你回家,我不想讓你一個人回去。你一個人晚上不安全,我爸說有個在夜裡搶劫並殺了人的罪犯從鄰省逃竄到我們這裡來了,公安布防了幾天沒有抓到那人。等公安抓到罪犯了,到時候你要是不想我送你回家,我就不送。」
罪犯?逃竄?蘇糖有些害怕。她手無縛雞之力,要是晚上遇到那個犯人,給她機會她也跑不遠,她太廢了。
蘇糖剛要張嘴答應,她忽然覺察出不對。怎麼就那麼巧,她晚上下班,就有公安在抓一個殺過人的罪犯。另外,公安不會把案子往外說,林衛宗的爸作為副局長更不會違背紀律。
「你唬我的吧。」蘇糖眯眼,此時她的腦子無比清明,「你怕我不等你,於是你弄了一個犯人出來嚇我,讓我不敢一個人回家。最後你還說什麼要是我不想你送,你就不送。這話你敢說,我都不敢信。」
林衛宗頂著她「我已經看穿你了」的眼神,頑強說道:「我爸最近確實是在布防,只不過他抓的是要到南邊偷渡的團伙,不是殺過人的犯人。偷渡的人確實是沒有找到,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在晚上出現,然後被你看見。糖糖,你要明白,能決定去偷渡的人,已經是走投無路,活不下去的人。他們不想被公安發現,要是被人發現他們的身影,你猜他們會做什麼。」
蘇糖沒害怕,她雙手背在身後,身體微微前傾,認真仔細打量他的臉:「這次你說的是真的。」
「想送我回家你直說,彎彎繞繞的弄了大半天,你也不嫌麻煩。」
「你同意等我了?」
「恩,會等你。」蘇糖沖他揮揮手走了,「你下班了快點過來哦,不要讓我等著急了。」
「放心,我騎車很快的。」
蘇糖整理貨架,感知到張小娟在看自己,她轉過頭問道:「小娟姐,你看我,是我的衣服上有灰嗎?」
張小娟:「沒有灰,你衣服乾乾淨淨的。」
「那你是?」
「我是在羨慕你對象對你好,他一個大男人敢過來給你送飯。說實話,我見過有當爸當媽,或者是哥哥姐姐給人送飯,我從未見過有哪個男同志來給他的對象送飯。」
男人嘛,只有女人伺候他們的份,沒有他們伺候女人的份。
「糖糖,聽我一句話,能為你彎下腰的對象,嫁給他不虧。」張小娟感慨道。
她要是能有這樣的對象,只要對她好,就算比她窮,她也願意嫁。可惜她沒有。
張小娟是家裡的老大,底下幾個妹妹,沒有弟弟。父母一心想要生兒子,早些年為了生兒子他們曾想把張小娟嫁出去,張小娟不願意。
暫且不提她父母找的是個大她二十多歲的瘸腿男人,張小娟要是嫁了,幾個妹妹沒有她照看,她們不會有好日子過。
張小娟堅決不嫁人,她像個老母雞護著妹妹們。糊紙柴盒、給人洗衣服,什麼髒活苦活累活她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