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英雄有泪也要弹
全国的选美活动,已经告一段落,经过筛选,留下了二十名美女,全都送进了美人宫,接受训练。
当第三位少女出现在堂上之时,勾践的两眼为之一亮,又为之一惊,只见她身材颀长,酥胸高耸,面色比桃花还艳。
范蠡,这个浑身上下充满智慧的人,竟然哭了,且哭得很伤心。这是他从记事起第一次哭,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伍子胥因恨夫差不听忠言,愤而辞官。辞官不成,索性在家闲居,不再上朝,一晃便是三个多月。
这一日晚,因多饮了几碗酒,和衣而卧。忽见吴王阖闾阔步向他走来,忙跳下床,迎而拜曰:“自大王魂升九霄,转眼已十年有余,老臣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大王。大王这一次回来,就不要走了。”
阖闾叹道:“寡人也想太师呀,怎奈阴阳相隔,没有玉帝御旨,不敢私自下凡。”
伍子胥道:“这倒也是。”说毕,爬起身来,邀阖闾入座,亲自为他斟茶。
阖闾朝对面一指道:“太师也请坐。”
伍子胥道了一声谢大王,与阖闾相向而坐。
阖闾呷了一口茶道:“伍太师,寡人一向待你如何?”
伍子胥道:“老臣遭楚平王追杀,走投无路,几经坎坷来到吴国。大王不仅收留了老臣,还帮老臣报了杀父之仇。大王之恩,比天高,比水长。”
阖闾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肯辅佐寡人的儿子,眼睁睁看着让他走向万丈深渊,让他断送吴之社稷?”
伍子胥伏地而叩曰:“大王,此事怪不得老臣。太子,不,现大王宠信奸佞,不听老臣之言,老臣是水牛掉井——有力使不上呀。”
阖闾道:“太师所说之奸佞,是否指的就是伯嚭?”
“正是。”
“那伯嚭得以官居太宰,何人所荐?”
“老臣。”
阖闾紧追不舍道:“夫差得以为王,又是何人所荐?”
“也是老臣。”伍子胥轻声说道。
阖闾又是一声长叹:“既然这样,夫差不争气,怪得了何人?”
“这……”伍子胥无言以对。
“伍员呀!”阖闾情深意长地说道,“这世上啥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夫差已经为王,吴之社稷之存亡,全系在他的身上。你帮了他便是帮了寡人,帮了吴国。伍员呀,寡人求你了,寡人给你磕头了!”
伍子胥能让他磕吗?正要伸手去拦,阖闾猛地朝他推了一把,将他推倒在地,跌了个四仰八叉……
醒来,乃是南柯一梦。
他再也睡不着了,满脑子尽是阖闾的好,阖闾的恩,自己的不是。
未等鸡鸣,他便来到吴宫的路门等候治朝。
众文武骤见伍子胥,又惊又喜,纷纷向他行礼、问候。伯嚭略一迟疑,也凑了过来,正要行长揖之礼,伍子胥将脸扭向一旁。伯嚭甚觉无趣,讪讪而去。
来了。
终于来了。
朝礼本来在鸡鸣时举行,直等到旭日东升,夫差方一脸倦意地来到路门。
众文武见夫差来了,忙匍匐于地,异口同声道:“臣等向大王请安!”
夫差将手轻轻一挥道:“众卿平身。”
众文武谢恩而起。
这一起,夫差看到了伍子胥,心头猛地一震。他,他怎么也来了?转念一想,人家身为太师,为何不来?倒是太师“病”了三个多月,自己无一言相慰,实在有些说不过去,略带愧疚道:“太师痊愈了?”
伍子胥朗声回道:“托大王的福,臣已痊愈。”
夫差有些尴尬,正不知道说什么好,王孙雄出班奏道:“启奏大王,楚国邀集随、陈、许三国,大举进攻蔡国。”
这一奏,夫差的脑瓜子又活跃起来,脱口骂道:“楚国可恶,诸位爱卿,谁替寡人去救一救蔡国?”
许久,无人应腔。
“老臣愿往!”伍子胥声如洪钟地说道。
夫差正不知如何打发伍子胥,见他愿意击楚救蔡,一脸欢喜地说道:“俗谚不俗,‘老将出马——一个顶仨’。但愿太师马到成功。至于兵马之数,可由太师自定。”
夫差原想伍子胥这一次击楚救蔡,少说也得三个月。谁知,楚国闻听伍子胥亲自带兵救蔡,立马将兵撤回。随、陈、许三国与蔡无冤无仇,出兵伐蔡,完全是迫于楚国的压力。今见楚军不战而退,一个个卷起帐篷,回本国去了。
伍子胥不战而胜,并无半点骄色,照样地上朝下朝,但从未再发一言。
一晃八个月,越国献来巨木,而夫差又欣然接受。伍子胥实在憋不住了,出班奏道:“大王,这巨木不能收。”
夫差眉头微皱道:“为甚?”
伍子胥道:“勾践献二巨木,用心不良。”
夫差道:“寡人扩建姑苏台,正缺巨木。勾践献之,就好像雪中送炭,怎的就用心不良?”
伍子胥道:“从前,夏桀建造灵台,商纣建造鹿台,穷竭民力,遂致灭亡。勾践献木不安好心,大王,您千万不能要他那两根破木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