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闷:“那有这种可能。不过就是有,那也只是玩玩,不可能当真。”
小敏:“如果假如,那个女人是你的初恋情人呢?那也只是玩玩吗?”
石小闷一怔:“咋啦,你意思是说,章童在埃及是跟他的初恋情人一起支汤锅?”
小敏把攥在手里的酒杯伸到石小闷的面前:“给我倒上!”
石小闷:“不中,缓缓再喝,说一会儿话再喝。”
谁知石小闷刚把这句话说完,小敏一下子趴在了餐桌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她这一哭,可把石小闷给吓孬了,一时不知所措。
石小闷:“老妹儿,老妹儿,你别哭中不中,你这一哭,人家还以为我咋着你了呢,别哭了,我求求你别哭了,中不中啊……”
这不劝还好,一劝小敏哭得更厉害,呜呜地放声大哭,顿时招来其他桌上的人纷纷张望,这一下可真把石小闷给彻底吓傻了,这可咋弄?不知的人还以为自己咋欺负了她呢。
一急之下,石小闷冲着正在哭的小敏说道:“你还哭是不是,这酒你也别喝了,我喝个样儿让你瞅瞅!”说罢,他拧开酒瓶盖,仰起脖子,将酒瓶里的酒“咕咚咕咚”地往肚子里灌,待哭泣不止的小敏反应过来,起身夺下石小闷手里的酒瓶时,那瓶茅台酒已经被石小闷灌进肚子里大半瓶了。
小敏把夺过去的酒瓶在手里晃了晃,埋怨道:“你这是弄啥啊,你这是不想让我喝了吗?”
石小闷摇晃着脑袋,俩眼开始发直,说道:“你不是想喝吗,那哥哥我就喝个样儿让你瞅瞅。”
小敏:“你不是已经不喝酒了吗?”
石小闷舌头打着转说道:“是你逼着我喝的,我要不喝这个酒,你,你,你今个非得让我丢大人……”
小敏:“我让你丢啥大人了?是章童那个卖尻孙让我闹心,我才喝的酒,跟你有啥关系啊。”
石小闷:“当,当然跟我有关系,要,要是跟我冇,冇关系,我也不会喝这个酒。”
小敏:“你说,跟你啥关系?”
石小闷不吭气儿了,闷着头不说话。
小敏:“你说话啊,跟你啥关系?你要是不说,我就再开一瓶酒。”
石小闷垂着头一言不发。
小敏:“你咋不说话,说啊,他在埃及跟初恋情人合伙支汤锅,跟你有啥关系?说话呀你!”
石小闷垂着头,依旧一声不吭。
小敏一瞅急眼了,伸手压自己带来的酒袋子里取出第二瓶茅台,一边开着酒瓶盖一边说:“我还以为一瓶酒咱俩都喝不完呢,我瞅瞅今个咱俩能不能把这瓶也喝完,谁要不喝谁就是妞儿生的!”
石小闷慢慢把垂着的头抬了起来:“妞儿生的就妞儿生的,妞儿生的,我,我也不能喝了,你,你也别再喝了。”
小敏:“不喝中,你告诉我,章童那个卖尻孙,跟他的初恋情人在埃及支汤锅,跟你有啥关系?你说吧,只要你说出来,这瓶酒我就不喝了。”
石小闷怔怔直着俩眼瞅着小敏。
小敏:“瞅着我弄啥,你说话啊!”
待小敏这一句话音儿刚落,酒劲彻底上了头的石小闷,再也控制不住,一头趴在了餐桌上,呜呜啦啦地哭了起来,他这么一哭,一下子把小敏给哭傻了,今个这是咋着了,一个哭罢另一个哭,娘们儿家哭哭也就罢了,大老爷们儿这一哭,局面就有点儿难看了,顷刻之间招来的眼光,要比刚才小敏哭的时候多得多。
小敏一瞅石小闷这个哭劲儿,来硬的不中,于是就来了软的,她坐到了石小闷身边,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声音柔和地说道:“闷儿哥,我知你心里也苦,咱俩是一样苦,别哭了中不中,咱俩得为汤行天下和天下无汤两块招牌的合作高兴才是。”
听到这话,石小闷止住了眼泪,抬起脸说道:“老妹儿说得对,今天是个高兴日子,不是两块招牌,是三块招牌,汤行天下、天下无汤,还有枫桦胡辣汤,这三块牌子要是合成一块牌子,谁还敢跟咱挺头,吓死他们!”
小敏:“来,闷儿哥,为三块牌子的合作,今个咱也要一醉方休!”
石小闷一把抓起酒瓶就往杯子里倒酒:“穆罕默德也冇说不让喝酒,喝!一醉方休!”
两瓶茅台见底了,俩人都喝麻了,回家的时候也冇叫辆出租车,而是折折歪歪,互相搀扶着走回到寺门,一路上说的啥,有啥伤大雅的举动,他俩统统都记不清,唯一还能有点印象的就是,石小闷出酒(喝吐)了,哕了小敏一身,小敏倒冇出酒,就是在进家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摔了一跤,右脸蛋在地上跐溜(摩擦)了一下,跐溜出一块血布淋(血道道)。
石小闷一觉睡到第二天快晌午头,起床后发现全家冇一个人搭理他,只有年事已高、得了帕金森病的石老闷,吓吓瑟瑟地冲他说了一句:“你还是移民走吧,去耶路撒冷去哪儿都中,俺跟你丢不起这个人。”此时此刻的石小闷,才意识到全家人对他的态度,一定是摊为夜个晚上那场酒。于是,他顾不得向家里人解释啥,压床上爬起来,赶紧就往九道弯窜,他想,如果夜个晚上小敏冇啥情况的话,这会儿一定是在枫桦胡辣汤馆。
来到了九道弯,石小闷走进枫桦胡辣汤馆一瞅,脸上贴着白纱布,腰间扎着蓝色围裙,手里掂着盛汤木勺子的小敏,正神情专注地在给喝家们盛汤,她瞅见走到汤锅前的石小闷,连搭理都冇搭理,依旧神情专注地在盛汤。
见此情景,石小闷也不吭气儿,在汤锅前站了数秒钟后,上前一把夺过小敏手里盛汤的木勺子,接着给喝家们盛汤。
小敏也冇吭声,压自己腰间解下蓝布围裙,然后扎在了石小闷的腰间。
真是好事儿不出门,孬事儿传千里,不到两天工夫,整条清平南北街上都在传,章家的儿媳妇跟石家的少爷俩人好上了。当高银枝把她听到的传闻告诉章兴旺后,章兴旺哀叹道:“这事儿,怨不得小敏,要怨就怨咱儿,跟住他每章儿的相好窜到埃及去了,输理也是咱儿先输理,他要不窜到埃及去,也不会出这档子事儿。”
高银枝:“咱儿窜到埃及去咋啦?咱儿就是窜到月球上去,儿媳妇在家也不能找野男人啊!再说了,咱儿窜到埃及去,还不是为了咱章家的汤锅嘛,不是为了赚钱养家,咱儿他吃饱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