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燎掀开被子时,手臂碰到了旁边人的皮肤,烫得他以为大热天谁放了个热水袋。
在昏暗的室内,他侧过了头,就着一点点窗帘透进来的光,周燎第一次看见秦湛那张死人脸上有些潮红,对方微微蹙着眉,似乎睡得很不好。
他皱了皱眉头,随后不确定地把手伸在了秦湛面上,对方呼吸间洒在自己手心里的喷薄的热气实在反常,等意识到什么时,他才重新摸上了对方额头,才发现烫得心惊。
不是,他妈的昨晚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发烧了?
周燎穿起裤子,先去客厅烧了壶水,然后又在卧室里翻了根体温计出来。
“喂。”
周燎回来拍了拍秦湛肩头,等人眼睫毛颤动了两下,眼睛睁开时,他皱起了眉头。
“测下体温,你他吗好像发烧了。”
秦湛过了几秒才像是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随后不适地撑起了身,起身时肌肉还有些酸痛。他昨晚回来的路上就觉得头有些痛,但除了头和喉咙稍痒以外没什么别的症状,估计前两天项目聚餐,因为女生不能坐在中央空调风口下吹,和自己交换了位置才受凉的。
他很少生病,以前风吹雨打的就算有点不适忍忍也就过了,意识到现在发烧时也有点意外。
“38。9?你昨晚干啥去了?”周燎拿电子体温计滴了一下。
“……不知道。”秦湛开口时声音沙哑得可怖,还带了点鼻音。
“你这烧发得真是时候。”
手机一直在震动,全是他兄弟们打来的催促电话,周燎一边在厨房那边烧开水,一边按下了接通,陈羡埋怨的声音很快响起。
“不是,你人呢大哥?”
“……。还在家。”
“这都九点二十了你还没出门?”
“别等我了就。”
“不等你你自己开车过来?”
“……估计来不了了。”
“什么?!”
周燎听着陈羡像是要生气的声音,顿时有些烦躁。说实话,他是真想去和他们自驾露营,毕竟一群人这几年也难得凑上都有合适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在自家公司干事,慢慢接手事业后都没以前那么闲,也不再是随叫随到。
不过他一闭上眼就是刚刚开了灯后秦湛的样子,对方穿着灰色的家居服坐在床上,除了脸上的些许潮红外,其他肤色都是惨白。
他还算第一次见对方生病,本来平时秦湛看起来已经够没人气了,再一生病整个人跟折了一样,和之前自己打了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有些类似。尤其是他现在还能听到房间里时不时传来的闷闷的咳嗽声,周燎听得太阳穴都在跳。
“他发烧了。”
“谁?…昨天怎么没发?”
“…你他吗问我我问谁?”
“他那么大个人了,发烧又怎么了。”陈羡觉得他们也是糙惯了,都一群人高马大的男人,发个烧又不是多大的事。
“那我不能走啊,我走了他死了怎么办。”
“谁发烧还能发死啊?吃个退烧药躺一会儿捂点汗,再跑几趟厕所不就退热了。”陈羡翻了个白眼,小声地吐槽了一句,“而且你以前不那么恨吗,死了不正合你意。”
周燎在心里呸了一声:“死了谁伺候我。”
“你又不缺钱,找个保姆。”
“保姆和他能一样吗?”
陈羡在电话那头哽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身鸡皮疙瘩地挂了电话:“……。大清早别恶心我。”
等结束通话后,周燎点了个早餐的外卖,随后跑到阳台边抽了个清晨的烟。
成,这床是白起了,行李是白收了。
他刚把烟掐了要转过身,结果看到背后有个人影在往厨房走。
“你起来干什么?我点了外卖,躺着呗,又没要你做饭。”
秦湛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因为生病气质显得更加阴郁了,声音还有些沙哑的虚弱。
“你没走。”
“……。我不去了。”
秦湛站在原地没动,眼里看不出情绪。
“你烧死了还不是我负责。”周燎走进来关上了阳台的门,把烟丢进了垃圾桶,“我可不想几天后回家家都臭了。”
他嘴贱完后秦湛也没生气,似乎是本来平时情绪就寡淡,现在生病更生不出多余的和他计较,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去了书房拿药,周燎才发现这人原来昨晚好像就在吃药了。
早饭结束后,秦湛因为头昏得厉害,没坐多久就又回床上躺着休息。
周燎在家磨蹭了一会儿,把热水给秦湛放到床头后,就下停车场开车去了。
他很少买菜,只有偶尔他回来的晚秦湛会打电话让他带点什么回去。
周燎把车开去了一家商场里,然后去负一楼的进口超市买了点青菜和肉沫,还有要炖的鸡的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