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泓终于意识到她不是在与自己说话,于是将她的衣裳拉起,转身出了猎户的屋子。
“老丈,你……”忽地听到一阵马蹄声,林子泓住了口。
那猎户蹲在门前,淡淡地道:“没事,这是回声,兵马远着呢。”
“老丈可知前头那村子是怎么惹着官兵的?”林子泓问。
猎户笑道:“还能怎么样,官爷手头短了,想弄几两银子,寻寻乐子呗。”
林子泓一噎,脸色发青道:“朗朗乾坤,竟然……”
“哎,山高皇帝远呢。”猎户苦笑道,再一次催促道:“两位若是歇过了,就快去走吧。”
“多谢老丈。”林子泓道,转身进屋,见关雎儿依旧口中喃喃不断,将她用猎户送的被子卷起,抱在怀中,出了猎户的屋子,上马走人。
猎户住的乃是深山老林,此地距离金陵更远,林子泓一手揽住关雎儿,一手持缰绳,快速地向林子外驰去。
一路上,不时地停下听官兵的马蹄声,林子泓小心地避过人,顺着林子边缘走,不时停下给关雎儿喂水喝。
“我知道,你没病。”林子泓见关雎儿又张嘴,不耐烦地道。
关雎儿此时有些清醒,直觉头脑昏昏,肩头又别颠簸的受了伤,想要伸手去按一按,手上又没有力气。
“接着睡吧。”林子泓道。
关雎儿点了点头,然后当真睡去了。
林子泓见她歪过头去,心想罢了,总管她先前也算是照顾过她,如今的伤也是他砍的,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晚间,林子泓打量着前面的人家,小心地除了马身上的印记,然后抱着关雎儿投宿,只说他们夫妇两人遇到了山贼。
虽一身狼狈,但那房子的主人,一老妇见林子泓一身正气,关雎儿虽病着,也是貌美如花,于是就叫两人住下,并好心地拿了热汤给林子泓。
林子泓喂给关雎儿吃了,再三谢过老妇,就在老妇家的柴房里歇着。
许是被子裹得太紧,关雎儿不舒服地挣了挣,肩头又流出血水。
“我要洗澡。”关雎儿嘀咕道。
林子泓脸上一红,拿了被子遮住她的脸,良久,不见关雎儿动,于是又将被子掀开。
被子下,关雎儿的脸憋红了,因为没有力气,也无力掀开被子。
林子泓既感到一阵快意,又觉自己此举实在太过小人。想了想,又出了院子拿了帕子来给关雎儿擦脸。
“我要洗澡。”关雎儿意识模糊地道,只想着自己此时一身腥臭的血水,一定要洗去。
林子泓咬咬牙,心道关雎儿此时应当是不知自己在做什么的,于是道:“好好,洗澡。”说着,拿了帕子在她手上胡乱擦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