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儿见他一脸奸相,想着这些小事关跃定会办的妥当,便点头应了。
氤氲又叫跟她过来的小丫头回去叫百宝儿伺候他主子去,不必过来了。
临近午时,林子清吃过饭,才亲自过来向关雎儿致谢,关雎儿不要屏风,只是涟漪不依,硬是劝着关雎儿坐在屏风后见林子清。
林子清进来后,拱手道:“在下林子清,叨扰了一夜,实在是抱歉。”
“林四爷不必如此,可吃了饭?”关雎儿扬眉问道,透过屏风见果然是昨日花丛中的玉面男子。
涟漪旖旎也看到是他,皆嫌弃的撇过眼去。
林子清说道:“尚可。”
关雎儿蹙眉,又问:“昨日睡的可好?”
“还算干净,只是缺少一股芬芳之气,倘若昨日姑娘热心些,事先用百合香薰了那屋子,另换个能入人眼的帐子,移来玉枕,挂上几幅唐伯虎的字画,摆上几个晶莹剔透的如意,那就再好不过了。”林子清开口说道,又理了理袖子,以示自己内心的不满。
百宝儿跟在后面道:“我们爷昨夜歇的很好,今日吃的很好,有劳姑娘了,实在是感激不尽。”
屏风后,关雎儿在心中又给林子清接了一句:倘若自己热心点,应当借个美人给他暖被窝。
百宝儿见关雎儿不说话,急的又碰了碰林子清。
林子清勉为其难道:“虽有不如意的,但想来这乡下地方姑娘也是尽力了,在此林某向姑娘说声多谢。”
“客气了,林四爷再歇息一会吧,叫关跃给你们备些点心茶水带着路上饮用。”关雎儿清了清嗓子道。
“多谢,听闻姑娘要饭钱,林某可为姑娘题匾额,以抵饭资。”林子清负手说道。
“林四爷客气了,我不过是句玩笑话,若是四爷当真要写,那就写吧,旖旎叫人笔墨伺候着,送林四爷去书房。”关雎儿说道,转身向东间走去,叫来涟漪在她耳边说上一句。
“姑娘,这……”涟漪急道,不敢答应。
关雎儿笑道:“就冲他排行老四,就该好好宰他一宰。”
涟漪咬牙道:“左右我是听姑娘的,既然如此,我照办就是。”心想林子清敬酒不吃吃罚酒,也是自己找麻烦。
涟漪转身出了屋子,便去寻关跃,本送林家主仆过来的关跃并未走远,听了涟漪的话,笑道:“包在我身上,山高皇帝远,凭他是谁,也不是我的对手。”
涟漪见他流里流气的笑着,说道:“昨日我见着芸娘的衣裳比我们的差上许多,姑娘有许多旧衣裳要散出去的,你叫她有空了过来拿一下,也挑挑看可有她中意的没有。”
关跃笑道:“难为姐姐还想着她,姑娘的衣服她还有什么可挑的。只是那头面姐姐要有也给一副吧,她头上只有几朵绒花,看着也可怜。”
涟漪笑道:“有你这样贴心的,她可怜什么。快去办了奶奶的差事吧。”
关跃笑着应了。
涟漪叹息一声,想着关雎儿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另一边,林子清极有架势的扬手在一张纸上写道:积善之家。然后放下袖子,展开扇子在面前轻轻扇着。
旖旎敷衍的看了眼,心知关雎儿也并不想要林子清的字。
林子清有些不满,唰的一声合上扇子,说道:“这四个字,若干年后可值百万。”
“百万钱?”旖旎撇着嘴问道。
“是百万白银。”百宝儿忙纠正道。
林子清一僵,又问:“你可知我写的是什么?”
“我不识字。”旖旎说道,又要收拾笔墨。
林子清急道:“这四个字是积善之家,若有人问起,只说是你家姑娘善心留我住宿一夜。”
旖旎不满道:“我们没事跟人家说‘我家姑娘收留了个男人住了一夜’,林四爷您这可就是不安好心了。”
林子清急道:“你说话不能委婉一些?只讲你家姑娘的善心就好。”
旖旎翻了个白眼,催促道:“林四爷写好了吗?好了就叫我收拾了桌子吧。”
林子清甩手道:“不可与夏虫语冰。”
百宝儿在林子清身后拱手,嘴中说着见谅。
旖旎不理他们主仆,看着百宝儿身上挂着一个包袱不离手,笑道:“这位小哥辛苦了,你也坐下歇会吧,关跃立马就将东西给你们备好。”
百宝儿道声谢,因林子清站着也就不敢坐下,只是涟漪递他茶水,百宝儿却是接了喝了。
林子清见旖旎对他们主仆态度迥异,叹息一声,心想旖旎就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坐在椅子上,也拿了热茶来喝,又说道:“刚想着题字,忘了说了,那点心不要放猪油的,要那葵花籽油做的。那茶水要毛尖的,若是没有,只备下杏仁茶就好。”
旖旎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林子清见自己的字被丢在一边,心中又叹果然是乡下人,连这名家字画都不认得,又呷了口茶水。
等了近一柱香功夫,依旧没人再进来,想要开口叫百宝儿叫人来,却见百宝儿早趴倒在桌子上,头晕眼花,摇摇头见着一个一身绿衣红花的女子领着一群人进来,随后便也倒下,没了神志。
关雎儿看着倒下的主仆,笑道:“这孙子,好心收留他竟然还敢嫌弃。”
“奶奶放心,邓三还没走,我跟他说了,就当没见过这两个人,再说他们是迷了路到这里的,丢远点,保管他们再找不着这个地。”关跃嘿嘿笑道,许久不做这一行,颇有些怀念。
关雎儿笑道:“寻来了又怎样,捉贼拿赃,咱们是清清白白的人家,谁信咱们会做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