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去魔宗,卿野不免觉得有些心虚,因此低眉垂目,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悄咪咪离开苍云巅,生怕撞上旁人,尤其是那死病娇。
万幸万幸,一路无恙。
卿野从兜里摸索出之前南肆渊给自己的玉牌,放在手头掂量了几下。
嗯,不得不说,头一次不用走黯漩宫正门,还有点儿小激动呢。
卿野将玉牌握在手中置于身前,便看着兰汀州的结界消融出一道光门。
见状,卿野不禁没出息的张大了嘴,墨眼里映着闪烁的金光。
卿野使劲儿眨巴了一下眼,随后默默咽下了羡慕的口水,扬着下巴,假装这是自个儿的结界过个瘾,再将手背在腰后,大摇大摆的走入其中。
随着卿野踏入的那一刻,背后的光门又再次合上,外在归于虚无。
“啊嚏!”
卿野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望着这熟悉的满目玄冰一时却还有些不适应。
卿野的鼻尖已经被玄冰灵气逼得有些泛红,如同那水蜜桃尖一般。
还未到子时,眼见兰汀州内四下无人,想来南肆渊应还在处理魔宗的公事吧……
啧啧啧,当魔尊也是挺累的,还是当魔尊他弟舒服。
魔宗二少主,多威风!关键是多悠闲啊!
南亦弦,你这老六,真是投了个好胎。
卿野一边感慨,一边也不耽搁。
一甩衣袍,便熟门熟路的坐于冰蒲团上,阖眼开始调理气息,逐渐引玄冰灵气入体平衡共感。
卿野感受着浑身的脉络正在被这凛冽寒气疏散开来,这透心凉的感觉,是熟悉的心飞扬。
渐入佳境,卿野已经逐渐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加之兰汀州内玄冰莹白,便更是难分昼夜。
卿野额间已经浸出了一层薄汗,面颊似染胭脂粉,长眉亦如远黛,唇瓣水红如桃,本身清冷的皮囊此般看来竟生出一分艳色,
在这雪色之中,更是绝色。
卿野双手于胸前挽了个诀法,方才长呼一口气,睫毛一颤,缓缓睁开了墨眼,被玄冰灵气淬炼过后更是清亮无双。
“卧槽?!”
卿野本还心想模仿一下仙侠剧中男主修习完后沉静的样子装装逼,可卿某人还没优雅到一秒钟,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又飙出了国粹。
卿野连忙从冰蒲团上站起来,急着去看倒在地上、周身还冒着黑雾跟烧炭一样的南肆渊。
可两条腿却因长时间盘坐有些麻,差点左脚绊右脚摔个结结实实的四仰八叉。
“喂!南肆渊!醒醒!”
卿野费力的将南肆渊从冰面上扒拉起来,南肆渊肤色本就苍白,此刻被漆黑的雾气衬托着看上去则更是如同那快要消融的白雪。
加上雪玄衣,这人现在浑身上下唯一的艳色就是眼尾那抹红痣。
不见那双冷冽的琉璃目,卿野看着这样的南肆渊,只觉得这人便如同女娲用玄冰竭尽心力雕刻描画而成的,是“美色”一词最标准的注释。
卿野晃了晃脑袋,强行挪开黏在南肆渊脸上的目光,努力拉回自己跑歪的思绪。
卿野余光一掠,心下更是一紧。
只见南肆渊的衣襟领的脖颈处竟生出了黑色的藤蔓纹路!甚至还隐约有继续向上生长的趋势!
卿野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准备掀开南肆渊的玄衣袍。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看到眼前的一幕,卿野简直瞳孔地震。
这黑色藤蔓的痕迹是从南肆渊的心口处开始生长的!
卿野双手支着自己的太阳穴,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然满耳充斥的心如擂鼓却仍是难以忽视。
南肆渊究竟是怎么了?!是噬魂咒变异了?!是修炼什么秘术疯魔了?!
还是说,是因为那神神叨叨的幻境?难不成南肆渊也并非只历了第一重?!
卿野越想越心惊,莫名联想起之前在那屠灵幻境之中听到木忧最后对自己说的奇奇怪怪的话……
但本能的求生欲让他不愿深思,因为他有一种莫名强烈的直觉,那就是背后的事情一旦被牵扯出来,书中世界的平衡将会被打破,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会因此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