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这时素素就会叹着气走到我身边。
“阿洋,你听话好不好?我也很累,我每天要工作要照顾佳佳,真的没时间再陪你了。”
我在她眼里俨然成了一个因为堵气不听话的孩子。
有了素素的撑腰,护工越发的无法无天,她连尿布也不帮我换,只等到临阵抱佛脚素素进家门时再帮我换。
一个月后,我后背起了褥疮,这才东窗事发。
素素把护工赶走了,她立在床前久久的看着我,我以为她是心疼我。
可好半晌,她说:“高洋,你让我怎么办?你真的要困住我一辈了吗?”
那一秒,愧疚难堪不解失望难过绝望,齐齐涌上心头。
我恨不得手指能动将自己勒死。
我成了她的负担,和放不下的累赘。
电话铃声将我从思绪中抽回。
素素接起电话,她向来不避着我。
我听到那边让素素去一个生日会。
素素迟疑了,那边马上传来一阵笑声。
叽叽喳喳的声音里我听到有人说:“要不把你那个小植物扛过来得了,在哪躺着不是躺啊。”
原来私下里她们是这么叫我的。
素素并没有为我反驳什么。
这时,又有人提议:“我记得明天就是南心的生日吧,素素,要不一起过了吧,你和南心关系那么好。”
“就是,你不是还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嘛。”
素素迟疑的几秒,对我来说无比的漫长。
她从来没有放过我一个人过夜,她应该知道对于一个植物人来说,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
可她答应了。
“好。”
挂了电话,她在床边站了好一会,我猜她是想解释,可最终她还是一句话也没说,而是默默的帮我垫了四层垫子,才转身离开。
躺了三年,我瘦骨嶙峋,身上没有一点肉,那垫子硌的我十分难受。
但是我知道,我应该乖乖的,像一个真正的植物一样不要惹人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