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梨二话不说,扯着她就回到院内,“姑姑,是我,薇儿……”
她拿下毡帽,又捋了捋头。
柳姑姑眼睛一亮,随后眼泪就下来了,扯着她就打,“你个小灾星,去了趟县城就没了影,安歌也魂不守舍的,闷在家里几天又跑出去了……”
沈长梨心里也难受,她不能与柳姑姑解释,只得向她保证,“姑姑,你放心,傻子他没事,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的。你先别哭,我给你带了些东西,你先吃着。我回村的事,切莫对外声张。如果有人问,你就说是外地亲戚。”
柳姑姑醒悟过来,也不打了,只哭着点点头。随后到门外驴子上去拿东西,沈长梨借机进了自己住的小房,里面似乎依旧是她走时的样子。
她急忙到床底下去摸她的盒子,果然,没有。
她站在床上,手摸向房梁。
那里,也没有了小黄鱼。
心一下子乱如麻!
她不敢问柳姑姑,小黄鱼的事,知道人越少越好。
难不成是萧衍得了小黄鱼后,又故意拿傻子威胁她?
她不敢赌。
如今没了小黄鱼,明日晌午她要怎样救傻子?
沈长梨坐在床上烦躁地揉了揉脸子。
回去的路上,沈长梨骑在灰毛驴上想破脑袋也没想出办法,但,她不是自私的人。傻子是因她才被萧衍逮着,即便舍了她自己,也要将傻子救出来。
刚进城,沈长梨就听到了一个消息。
说‘青桃书院’的柳太傅知道靖王暂留流马县城,便将自己埋了十余年的桃花酿启出,要送于靖王,祝贺他得胜归朝。
靖王今日已派人去取,听说明日一早就能将桃花酿运回。明日靖王要在别苑大摆宴席,为将士们庆功。
沈长梨勾了勾唇,瞬间计上心来。
拿定主意后,沈长梨回到济世堂便忙活起来。随后她又寻了个借口跑出去,拿着银子到了城西的铁匠铺。
对那个打了一辈铁的老铁匠,拿出了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图案。沈长梨对他比画解释了许久,总算让老铁匠明白了此物件的构造。
接着,她又逛了成衣铺和胭脂铺,随后才急匆匆赶回济世堂。像往常那样,和颜悦色地应付客人。
浑然没有让阮氏父女起疑。
第二日一早,沈长梨天不亮就起了身。
将长及腰间的长打散开来,随意往头上挽了个髻,插上那支花骨朵木簪。上身换上鹅黄小短褂,下身穿上淡青色的石榴裙,穿上新的绣花鞋,怎么看都是个清秀的小娘子。
额角的‘罪’字有点遮不住了,她自制了肤蜡,仔细涂抹上去,直到颜色相近不容易看出来,她才满意。
从济世堂后门溜出来,沈长梨信心十足地往城门口走。
街上,有些店铺已经开张,稀稀疏疏的人群,街面上的小摊贩也开始摆货,沈长梨买了两个包子蛰伏在巷子口,那里是城门去别苑的必经之路。
“哎呀,不好,快闪开,快闪开。。。。。。”
突然半空中传来一阵惊慌失色的大叫。
沈长梨抬头,就看到半空中,从城门的方向飞过来一只‘大鸟’。
说是大鸟,不是真的鸟,而是一个鸟形的人。
只见他浑身将自己捆成个‘鸟’形,双臂拼命地挥动着‘翅膀’,腿还不住地往后蹬。像是有机关牵连,空中一片嘎嘎响。他歪歪斜斜从空中飞来,越飞越低,眼见就要跌撞到地面上。
幸亏街上人不多,但大家还是慌乱地躲闪起来。
沈长梨原本藏在巷子里,看到这么个‘庞然大物’,又是想笑又是好奇,不由自主就走了出来。
果然,那个鸟形的家伙先撞翻了一个包子铺,紧接着又撞翻了菜摊子,撞倒几个行人,他似乎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机关,一阵手忙脚乱,嘶吼大叫中,哗啦啦一阵乱摔,‘扑通’一声正好跌在沈长梨脚下。
沈长梨也有点目瞪口呆。
而匍匐在她脚下的家伙‘咳咳’地吐了几口浮尘,动了动身,一阵哗啦啦响后,他郁气地慢慢抬起头。
沈长梨突然撞进一双漂亮至极的大眼睛中。
竟然是个极年轻贵气的青年。
虽然五官极是清秀俊逸,但眉眼间却多了一股纨绔子弟常见的邪气,一身紫色轻袍,清贵出尘,小气质让她稍稍有点吃惊。
没想贵家子弟也有这么不怕死的。
她轻蔑地瞟瞟他身上一堆累赘,好笑着没说话。
萧颉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瞅着面前的小娘,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但他偏偏趴在地上故作风流地手撑着下巴,挑逗一笑。
“哇,小娘子真是好胆色,见到我竟然不怕。。。。。。”